第163章 未雨绸缪,伦飞入城(1/2)

坝上深处,头道川韭菜沟四号营地。

晨光透过林隙,几乎照在了每个队员脸上,大家神情紧绷着但举手投足间仍带着一份力量。

冯立仁站在众人面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同志们,有件事情要和大伙讲,有支鬼子并没有回到围场县城,而是选择待在在黑山嘴哨堡里磨刀,另外,根据侦察的同志发现,龙千伦此时也在野狼沟串联,所以,咱们也绝不能光看着。从今天起,恢复日常操练!”

队伍立刻动了起来。于正来肋下的伤好了七八分,此刻正吼着嗓子,督促一队年轻队员练习匍匐前进:“腰塌下去!屁股撅那么高,是嫌鬼子的子弹找不着靶子吗?李铁竹!说的就是你!”

李铁竹吭哧吭哧地趴在草稞子里,奋力向前爬,嘴里嘟囔:“于大哥,我也是很认真的啊,您不用每次都拿我举例子吧……”

“举例子咋了?鬼子枪子儿可丝毫不留情!给我好好练!起码要练到你们趴在地上跟长草了一样!”于正来骂骂咧咧,眼神却扫过每个队员的动作,不放过任何细节。

另一边,雷山带着雷终和几个老队员,蹲在一处土坡后面。地上摊着几颗锈迹斑斑的铁疙瘩、细铁丝、还有削尖的竹签子。

“爹,这绊雷的引信,是不是短了点?”雷终拿起一个改造过的边区造手榴弹,眉头微蹙。

雷山接过,粗糙的手指掂量了一下,混浊的眼睛里闪着光:“短有短的好,鬼子皮靴踩上来,反应快,炸他个措手不及。长了,容易被发现。”他拿起一根细铁丝,熟练地缠绕起来,“记住,这东西,要埋在鬼子常走的道儿边上,枯树叶盖好,不能露痕迹。小终,你去那边,挖个浅坑,要斜着,让破片往上飞。”

雷终默默点头,拿起工兵铲走到指定位置,动作精准而沉默。几个老队员在一旁看着,低声交流着布置陷阱的心得。

严佰柯则带着他的侦察小组,在营地边缘进行图上作业。一张简陋的、手绘的塞罕坝地图摊在石头上,上面标注着几个可疑的点。

“黑山嘴往县城运木材,通常走这两条路,”严佰柯用树枝指着地图,“一条是官道,平坦,但关卡多;另一条是绕北边的老山路,难走,但隐蔽。我估计,他们的补给队,很可能会交替使用。”

一个队员问道:“严排长,咱们怎么下手?”

严佰柯眼神锐利:“不急。先摸清规律,找到最适合伏击的地段。要打,就得打中他的七寸,让他疼!”

营地各处,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气氛。刘铁坤守着那口大锅,锅里翻滚着依旧是稀薄的野菜糊糊,他嘴里骂咧咧,手下却不停,给每个训练归来的队员碗里尽量多舀点稠的。

李铁兰和几个妇女,则将洗好、晾干的绷带仔细叠好,收入有限的药箱。冯程牵着妹妹李晓,懂事地给忙碌的大人们递上晾凉的开水。

冯立仁巡视着营地,看着队员们挥汗如雨,看着老同志们倾囊相授,看着伤员们咬牙坚持,心中那股沉甸甸的压力,似乎也化作了某种力量。他走到高处,望向黑山嘴的方向,目光深邃。

围场县城的东门口,这日头晌午,与往常并无二致。十几个伪军和几名曰军士兵缩在岗楼旁,揣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官道上稀稀拉拉的行人。忽然,官道尽头扬起一片尘土,紧接着,一支黑压压的队伍显露出来。

打头的是几个骑着骡马、挎着快枪的汉子,眼神凶悍,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城墙。后面跟着百十来人,脚步杂乱,衣衫褴褛,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老套筒、汉阳造、鸟铳、大片刀,在稀薄的日光下闪着寒光。那股子不加掩饰的蛮横匪气,惊得路边的百姓慌忙往街边躲闪,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起。

守城的一个伪军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旁边那个曰军士兵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就去摸肩上的枪,嘴里叽里咕噜地骂了一句。

为首的伪军小队长是认得龙千伦的,此刻看见那队伍前头并排走着的两人,尤其是左边那个穿着崭新绸面夹袄、头发梳得油亮的,不正是“卧病在家”多日的龙大队长吗?他怎么会……怎么会和这么一大群生人搅和在一起,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城门口?

小队长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嘴巴张了张,竟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他身旁的曰军曹长显然也认出了龙千伦,眉头紧锁,手按在枪套上,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警惕。

队伍眨眼就到了城门前。龙千伦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从容,微微抬手,止住了身后略显嘈杂的队伍。他目光扫过城门口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士兵,清了清嗓子,声音不算洪亮,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诸位辛苦。龙某前些时日因家父病重,外出寻医,幸不辱命。今日归来,还带来一批深明大义、愿为地方安宁出力的朋友!”他侧身指了指身旁那煞神般的汉子,“这位是野狼沟的杜雄,杜飞爷!从今日起,杜飞爷及其麾下弟兄,将与龙某一道,协助皇军,共保围场太平!还不快开门迎客?”

那伪军小队长这才回过神来,喉咙干涩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龙……龙队长?您……您这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了?”他求助般地看向旁边的日军曹长。

龙千伦嘴角扯了一下,但很快压了下去,尽可能语气平和说道,“瞧你说的,我这腿伤早就好了,就不能出去走走吗?倒是你,还在拦着做什么,快把路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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