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反目(1/2)
b国的天气总是如此,连绵的阴雨才是常态,前几日那般慷慨的晴朗阳光,反倒像是偷来的奢侈。
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爱登大学古老建筑的玻璃窗,汇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将窗外灰蒙的天空和湿漉漉的庭院切割成模糊的碎片。
理查德失魂落魄地坐在郑严办公室那张硬邦邦的接待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都说小别胜新婚,昨天清晨,他便是怀着这样的雀跃心情醒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溜进了阿海的房间。
他看着那具假身——阿海的意识载体——依旧如同沉睡般静卧,双眼紧闭,面容是无可挑剔的、非人的完美,以前,他觉得这画面像一幅静谧而珍贵的油画,蕴含着神秘与期待,可此刻,这完美的冰雕塑像却只让他感到扎眼。
它没有温度,不会在他靠近时下意识地依偎过来,不会用那双盛着笑意的黑眸温柔地注视他,更不会用那与相貌截然相反的沙哑嗓音,带着独有的语调呼唤他的名字“理查德”。
它是一个完美的、承载着遥远念想的容器,是他过去小心翼翼暗恋时最好的寄托,可现在,他触碰过了真实的感情,聆听过了带着温度的低语,感受过了那双臂膀真实的拥抱,这具冰冷的、沉默的假身,就显得如此苍白而令人失望。
它是个完美的暗恋对象,却实在算不上一个好恋人。
更让他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的是,同济堂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紧急状况,阿海只匆匆留下一句“东方有要事”,便再无音讯,他等了一整天,守着那个毫无生气的假身,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期待着哪一刻那双眼眸会突然睁开,对他露出熟悉的、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
可是没有。
一次都没有。
连最简单的、通过假身传递一句话,一声招呼,都没有。
他看着窗外难得的夕阳最后一点余晖被灰蓝色的暮霭吞噬,感觉自己心里的那点热切和期待,也如同被这b国冰冷的雨丝一点点浇透,慢慢冷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湿漉漉的沉重。
隔天便是《实地考古》的课程,理查德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强打精神出现在教室,讲台上的郑严依旧是那副冷冰冰、仿佛谁都欠他八百万的样子,但在与理查德视线偶然交汇时,那灰色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简直像根针一样扎人。
“看来有些人昨晚‘休息’得不太好啊。”课间时,郑严抱着教案与实木魔力模型从理查德身边经过,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也是,毕竟不是所有‘能量源’都稳定可靠,依赖外部供能,就要有随时断供的心理准备。”
理查德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巴掌拍在那张没什么血色的俊脸上,他心情本就跌到谷底,被郑严这么一刺,更是恶劣得无以复加。
课间休息,他、郑严、班尼回到办公室暂歇,理查德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连班尼都察觉到了,小心翼翼地蹭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可可。
“理查德哥哥,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少年眨巴着大眼睛,试图安慰他,“敖别堂主肯定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才忙的,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啦!”
理查德接过杯子,知道自己的低落情绪已经影响了班尼,但他此时真的没精力去安抚别人,只能露出一个笑容揉了揉班尼的头发:“嗯,我知道,谢谢你了,班尼。”话是这么说,但他眼底的阴霾并未散去。
班尼看他这样,也知道安慰没什么用,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出去找安德烈他们聊会儿天?”得到理查德无力的摆手许可后,少年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理查德和郑严,郑严完全无视了理查德的存在,自顾自地坐在办公桌后,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复杂数据流,手指偶尔飞快地敲击几下键盘。
寂静在雨声中弥漫,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嗒嗒声和理查德烦躁的呼吸声。
没一会,测试进了门,郑严看了她一眼,就像是看见了空气似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过来,我有事找你。”测试仿佛没看见他
啪!
郑严皱眉,狠狠敲击了一下回车键,目光冰冷,但他什么都没说,起身随测试出了门。
之前多次的共同行动下,测试已被理查德判断为可信任的对象,于是就随他俩去了。
然而,二人刚离开不到三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砰”地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刚才离开的班尼去而复返,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他跑得太急,呼吸都不顺畅了,指着门外,声音带着哭腔尖叫道:
“不好了!理查德哥哥!郑、郑严!郑严和测试——他们、他们在走廊里打起来了!!”
“什么?!”
理查德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所有的低落和烦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得晕头转向。
打起来了?!开什么玩笑!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办公室,朝着班尼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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