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败犬结局(2/2)

熔金瞳孔中蓄满了水光,却不是伪装的无辜,而是被彻底逼到角落的无助和哀伤。

所有的撒娇、占有、依恋,在这个逼问下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镜子里的小狐狸,眼神清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姐姐不要这样看我……我害怕……

就在这时——

嘀嘀嘀!嘀嘀嘀!

嘹亮而熟悉的手机铃声,无比突兀地打破了死寂!

铃声的来源,赫然是从白露刚才悄悄从自己随身小包里拿出、并放在洗手台上的——那件被“羽绒”扫进墙角阴影隐藏起来的、鸦黑色礼服的衣襟口袋内!

白露在弯腰捡起小洛离开餐厅时,不动声色地将那堆“遗落”在墙角的礼服收进了随身空间!

“铃————!!!”

铃声持续不断,尖锐地在封闭隔间内撞击回响。

沙发上那只蜷缩的“小洛”,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比餐厅那瞬间更凄厉、更像是灵魂撕裂般的哀鸣!

“嘤————————!!!!”

它整个小小的身体像被电击般剧烈弹起,又重重摔在冰冷的洗手台上!

四肢僵硬抽搐,瞳孔瞬间缩成绝望的针尖!这一次,再也无法掩饰——这铃声对它的打击是致命的!

因为这铃声连接的,不仅是它为了圆谎留下的手机,更直接牵动着它试图切断却又无法彻底切断的、与沉睡本体的微妙联系!

双重号码,双重铃声,双重折磨!

白露在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动了!她不再看台面上痛苦翻滚的小狐狸,而是猛地伸手探入那件礼服的口袋——

一抓!一掏!

——一只屏幕正疯狂闪烁跳跃、显示着来电人为「白露大人」 的、属于羽绒本体的手机,被白露稳稳地握在了手中!

白露接通了电话,却将它举到了蜷缩抽搐的“小洛”面前,冰冷坚硬的手机屏幕几乎贴上了小狐狸湿润的鼻尖。

她看着镜子中倒映出的、那只濒临崩溃的小兽,一字一句,如同最终审判:

“来,接电话。”

“告诉本小姐,你现在,到底是谁?!”

隔间顶灯的光线,在“羽绒”眼中破碎成一片惨白。

它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白露大人”字样,看着白露冰冷锐利如同审判者的眼神,看着镜中那个狼狈不堪、谎言被彻底击穿的自己……

“羽绒”的伪装的堡垒,在此刻轰然倒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被揭穿的羞耻,以及对即将到来的“审判”那巨大的、充满委屈的不甘。

冰冷的绝望,伴随着手机铃声的余音,彻底将它淹没。那双熔金色的瞳孔中,翻涌的血潮彻底凝固成一片死寂的灰金。

(??﹏?) 完了!全完了!铃声…她的电话…还有这件该死的礼服被找到了!

白露大人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看着我的眼神…像刀子…好冷…好痛…

(╬?д?) 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在我刚刚感觉能靠‘小洛’的身份接近她、被她抱着、喂我水、让我舔她脸颊的时候?!

那个废物本体有什么好?!他只会躲在龟壳里怕这怕那!大胆靠近姐姐都不敢!只有我!只有我做了他想做却永远不敢做的事!

是我在拥抱她!是我在舔舐她的温度!是我在守护她不被那些陌生人觊觎!凭什么他就能坐享其成?!

(\/\/\/﹏\/\/\/) 完了…装可怜的照片…发假消息骗她来…偷喝她水杯…舔她脸…还有拍青雀勺子那丢脸的样子…都被她知道了…

姐姐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恶心又下作的变态小丑?她一定讨厌死我了…

(′;w;`) 她叫我‘把他还回来’…她要那个废物…她不要‘我’……呜…可她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啊……

没有她,我又是谁?一个寄生在别人身体里的怪物吗?

(。﹏。) 姐姐的眼神……像在说‘我知道是你,立刻交出来,否则……’她在逼我……她真的在逼我……呜……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要这样被看……

但这滔天的恨怨和不甘,却在对上白露那双眼睛时,瞬间消失。

那眼中没有嫌恶,没有唾弃,只有一种比任何刀锋都更锐利的、不容动摇的“必须”!

那眼神像冰封的湖面,倒映出它此刻因怨恨和恐惧而扭曲丑陋的狼狈模样——一个自导自演、费尽心机、却又低劣得被当场戳穿的小丑!

刺骨的羞耻像寒潮瞬间淹没了羽绒!装可怜骗她来……被喂水的窃喜……舔她脸颊的痴态……

所有那些被病态欲望催生出的、暴露在白露审视目光下的荒唐行径,此刻都化作了无数细小的针,扎得它灵魂都在尖叫!

“……把他还回来。”白露的声音又响起了,清晰得像审判之锤的最后一次砸落。

一瞬间,羽绒感觉自己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扯断了!不——!姐姐在命令它!

它在逼自己交出那个它拼尽一切才短暂拥有的主导权!它在拒绝“自己”!

没有了姐姐的认可,它这个寄生在别人身体里、靠独占欲望支撑的幽灵……还能是什么?!绝望如同无底深渊,将它一口吞噬。

缠在白露手腕上的尾巴尖,最后象征性地收紧了一下,随即如同失去了所有筋骨与魂魄。

软塌塌地滑落在冰冷的台面上,连尾尖那点妖异的暗红绒毛也黯淡了下去,如同枯死的火星。

熔金瞳孔边缘那最后一点负隅顽抗的猩红,终于像滴入清水的污血,开始了剧烈的、痛苦的挣扎。

血晕疯狂地扭动、收缩、变淡……每一次褪色,都伴随着它小小身躯剧烈的抽搐和压抑不住的破碎呜咽。

最终,那令人心悸的绯红如同被彻底漂洗过一般,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只留下两只纯粹得近乎空洞、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脆弱和绝望的熔金眼眸。

身体猛地一松,仿佛支撑骨骼的力量被瞬间抽干,它彻底瘫软下来,像一团被随意丢弃的破旧棉絮。

连悲鸣都发不出,只剩下一丝气若游丝的“嘤……”

在喉咙里打了个旋儿,破碎得如同叹息。在意识被黑暗彻底吞没、被迫交出掌控权的前一刹。

“羽绒”几乎是拼着最后一点源自灵魂的、卑微到尘埃里的依恋,它将那颗小小的、布满细密银绒的脑袋,用尽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极其轻柔、无限眷恋地蹭向白露捏着它爪子、带着冰冷戒指的那只手的手背。

然后,它仰起头,用那双褪尽了所有病态血红、只剩下纯粹、脆弱、充满无尽哀求和依恋的熔金眼瞳,深深地、绝望地望进了白露的眼底。那里面流淌着一个无声而灼热的讯息:

“白露大人……别抹掉我曾存在过的痕迹……别忘记……求求你……别忘记……“

这无声的祈求还未来得及传递完全,它那双熔金的眼瞳便猛地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变成两块毫无生气的琉璃。下一秒——

“咳咳咳——!呕——!”

“羽绒”交出战场,羽绒本体在无尽的混乱与折磨中,挣扎着苏醒。

冰冷的洗手台上,那小小的银狐在绝望的抽搐中仰起脸,一对纯粹、空茫、充满了巨大惊恐和不知身处何方的无助熔金眼瞳,茫然地对上了白露那双如古井般深邃莫测的眼眸。

无声的尖叫在它喉咙里炸开:我……在哪?!我不是跟三月七在一起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白露在?还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