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惊险救下(1/2)
渡过湘江后,钱潮便马不停蹄地连夜赶路。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大地紧紧包裹,只有那微弱的星光勉强为他照亮前行的道路。
山间的夜路崎岖难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时不时还会有不知名的野兽在远处咆哮,让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
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艰苦赶路,他终于来到了道县附近的一个小镇。
按照事先精心制定的计划,他应该在这里与当地的地下联络员取得联系,再通过他们想办法找到湘南游击纵队。
镇子不大,显得有些冷清和破败。一条狭窄的主街仿佛是小镇的脊梁,蜿蜒地伸展着。
几家店铺刚刚缓缓地打开了门,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钱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进一家面馆,面馆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面香和烟火气。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有气无力地对老板说:“老板,来一碗面。”顺便想向老板打听一些消息。
“老板,请问镇上有没有一个叫杨记杂货铺的?”
钱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自然,以免引起老板的怀疑。
面馆老板一边熟练地下面,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有啊,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到拐角处就是。不过…”
老板突然压低了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仿佛周围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
钱潮心中一紧,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听老板说下去。
“老杨上个月被保安团抓走了,铺子也被封了。”
老板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在讲述一个沉重的故事。
钱潮心中猛地一震,如同遭受了一记重击,但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平静地说:
“哦,我是他远房亲戚,路过这里想看看他。怎么会这样呢?”
老板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多言,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钱潮知道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吃完面后,钱潮还是决定去杨记杂货铺看看,希望能从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钱潮沿着主街慢慢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街道两旁的房屋破旧不堪,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裂缝,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沧桑。
果然,当他来到杨记杂货铺时,铺子的门上紧紧地贴着封条,封条上用醒目的大字写着“通匪嫌疑”四个大字。
那四个大字仿佛是一把把利刃,刺痛了钱潮的心,这代表着这些同志基本不可能活下来了。
他在附近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眼睛像鹰一样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确认没有埋伏后,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联络点被破坏,这意味着他的计划被打乱了。
他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备用联络点——距离杨柳铺三十里外的青山冲。
但是这意味着他需要再走一天的山路,而且山路崎岖难行,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
到现在他还没有打听到吕胜等人的下落,倒是听说国军的四个师已经到了湘南,正在大肆搜寻红军的下落。
敌人就像一群恶狼,在这片土地上疯狂地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天空中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细雨,雨滴如丝线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山路变得泥泞滑溜,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滑倒。
钱潮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艰难地在山路上前行。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打湿了他的鞋子和裤脚。
途中经过几个村庄,他都小心翼翼地绕道而行。
在这种非常时期,小心谨慎是第一要务。
村庄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村民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警惕,仿佛随时都可能有危险降临。
午后,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钱潮看见前面山腰处有个破旧的山神庙,庙门半掩着,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他决定进去避避雨,顺便休息一下。
庙很小,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朽的气味。
供奉的山神像已经残破不堪,缺了一只胳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钱潮收起雨伞,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水珠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休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钱潮从行囊中取出一块银元,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
这块银元是他重要的盘缠,他想了想准备去旁边的村子买点吃的和热汤。
连日赶路再加上淋雨,他不但腹中饥饿难耐,而且明显感觉自己已经浑身无力,似乎感染了伤寒。
他的额头滚烫,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每一个关节都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疼痛。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钱潮立即警觉起来,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警惕,像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他悄悄地拿起身边的一根木棍,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一个穿着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蓑衣上的雨水不停地滴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粗犷的脸。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贪婪和凶狠的光芒。
钱潮注意到那人腰间别着一把柴刀,柴刀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看起来像个樵夫。
但钱潮心中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来人进入庙里一看,正好看到钱潮刚从包裹中拿出来的银元。
那银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发财了!发财了!”
他低声嘟囔着,急忙装作一副普通乡民的样子,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
“我是附近的樵夫,看先生不太眼熟,是来探亲的吗?”
聂众山试探着问道,眼睛却始终盯着钱潮手中的银元。
“我是湘潭县立小学的教员,赶回去的路上碰上了雨天准备在这里暂时歇歇,老乡我这饿了一天还感染了伤寒,你看可不可以从你家买点热食。”
钱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和虚弱,希望能打消对方的疑虑。
连日的饥饿加上身患伤寒,导致他这位特工也失去了往日的警惕。
再加上这年月人们大部分都敬重老师这个职业,以及老师这个职业一般没什么钱。
所以大部分人也不会对这个职业产生什么歹念,一路也都是靠着这个方式过来的,可惜有的恶人连一块钱都想抢。
“后生客气什么,山里人不讲究这个,等下雨停了可以先去我家歇一晚上。”
聂众山装模作样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虚伪。
很快雨停了,天空中露出了一丝微弱的阳光。
在聂众山的邀请下,钱潮跟着他往后山走去。
山路崎岖狭窄,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树枝在微风中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行至一处山崖,钱潮因为伤寒全身无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正好停下来歇歇,准备观望一下远处的风景。
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走在旁边一直等待机会的聂众山,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他没有犹豫直接瞅准机会一把将钱潮推下了山崖。
钱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他拼命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什么东西,但却什么也抓不住。
不过幸运的是树木茂盛,20多米高的悬崖摔下去,除了手脚疼痛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落在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树枝和树叶减缓了他下落的速度。
不过悬崖顶的聂众山显然不会放过他,毕竟虽然把人推下去了,但是钱潮的包裹他还没有拿到,那里面说不定还有更多的钱财。
他紧跟着便从旁边的小路走下来查看,脚步急促而贪婪。
山脚下看着没有被摔死,正在忍着疼痛想跑的钱潮,聂众山也不装了,脸上露出狰狞的狞笑,那笑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想跑把包裹和值钱的东西留下,我放你条生路。”
聂众山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柴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钱潮忍着疼痛,尝试着看能不能沟通,他知道如果痛快给了对方下手肯定更快,只能拖延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
“这位大哥,那是我给老母亲治病的钱,你拿去,我母亲就没命了。”
钱潮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希望能打动对方的恻隐之心。
聂众山哈哈大笑,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少来这套,这兵荒马乱的,还敢乱跑不是红军也是奸商,识相的就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他晃了晃手中的柴刀,威胁着钱潮。
钱潮注意到这人虽然凶狠,但脚步虚浮,显然没有受过训练。
他的脚步不稳,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他估算着自己制服对方的可能性,要是之前作为特工他也接受过一些简单的自卫训练,虽然不强但是还可以拼一拼。
但是因为伤感加上饥饿本身就没什么体力,再加上被推下山崖,这会儿胳膊和腿上还有着一阵阵刺痛,硬拼肯定不行。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每一个动作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好吧,钱你可以拿走,但请把行李还给我,里面有我母亲的药方。”
钱潮试图妥协,将包裹扔了过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但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聂众山将钱潮的行囊接住,迅速检查了一下将包裹里剩下几块大洋拿了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幸好,最重要的情报都缝在身上并没有被发现。
钱潮心中暗自庆幸,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痛苦。
钱潮趁着机会也慢慢向后退去,眼睛始终盯着对方,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的每一个神经都紧绷着,时刻准备应对对方的突然攻击。
聂众山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你这么痛快就把银元给我了,不对劲…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向前逼近几步,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给钱潮施加压力。
“把衣服脱了再给我检查检查。”
钱潮心中一惊,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果断,他猛地转身向远处跑去,脚步慌乱而急促。
“站住”聂众山大吼一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他的速度很快,像一只饥饿的狼在追赶一只猎物。
山路泥泞,钱潮不顾一切地向山下跑去,脚下的泥土溅起老高。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每一步都可能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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