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离殇与新生（1/2）

晨光彻底驱散了矿区的阴霾，却驱不散陈凡心头的沉重与阿雅脸上的悲戚。两人相互搀扶，步履蹒跚地离开了黑山老巢那片弥漫着血腥与尘埃的区域。身后的厂房在视线中逐渐缩小，仿佛一个巨大的墓碑，埋葬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柳青青的壮烈牺牲、黑山与乌婆的陨落，以及那被暂时封存的古老秘密。

他们没有回头，也无法回头。

寻了一处相对干净、有溪流经过的林地边缘，两人终于支撑不住，瘫坐下来。陈凡的情况尤为糟糕，强行引导地脉魂髓的反噬让他内腑受创，经脉如焚，而苍白邪种在地脉之力消退后，再次开始隐隐躁动，与他的伤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恶性循环。他的脸色时而潮红，时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阿雅虽然也消耗巨大，但主要是精神上的冲击与力量透支。她强打精神，从附近采来些具有微弱镇痛和愈合效果的草药，嚼碎了小心敷在陈凡几处明显的伤口上。她又用树叶舀来清水，喂陈凡喝下。

“陈凡大哥，你感觉怎么样？”阿雅的声音带着哽咽，看着陈凡痛苦的模样，又想起柳青青的离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陈凡艰难地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沙哑：“还……死不了。放心，地脉魂髓的力量还在我体内残留了一些，暂时……还能压制住那鬼东西。”他内视自身，能感觉到一缕精纯厚重的土黄色能量盘踞在丹田，如同磐石般镇守着，与那试图扩散的苍白邪气形成僵持。但这平衡极其脆弱，一旦残留的地脉之力耗尽，或者他伤势恶化，邪种很可能再次失控。

（心理活动： 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邪种的方法，或者找到能替代地脉魂髓持续压制它的力量。否则，我迟早会变成……另一个被侵蚀的怪物。）

他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柳青青最后引爆木灵本源时，那穿透岩壁的决绝与微弱呼唤。心痛如绞，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心理活动： 力量……还是不够强大。若我能更强，或许就能在那地底深处，找到两全之法……）

“阿雅，”陈凡睁开眼，看向默默垂泪的少女，“柳姑娘的牺牲，我们不能辜负。她用自己的命，为我们，也为可能被邪源荼毒的生灵，换来了机会。我们……要带着她的那份，好好活下去，并且，追查下去。”

阿雅用力擦去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手中的源石似乎感应到她的心绪，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晕。“嗯！我知道。陈凡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你的伤和……那东西，必须想办法。”

陈凡沉吟片刻，他回忆起之前的一些线索和听闻。“有两个方向。其一，是寻找其他可能存在的、类似地脉魂髓的天地灵物，或者精通净化、封印的高人。其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继续追查这苍白邪种的来历。堕落神庙只是它显现的一个巢穴，其根源恐怕更深。我记得柳姑娘曾提及，她族中古籍有载，这类邪力似乎与上古某种‘寂灭之息’有关。或许，她的族人——其他的木灵卫，或者相关的传承者，会知道更多。”

寻找治愈之法与追查邪种根源，这两条路其实并行不悖。

“那我们先去找木灵卫？”阿雅问道。

“不完全是。”陈凡摇头，“木灵卫行踪飘渺，难以寻找。我们需要一个更具体的落脚点和信息渠道。我记得之前听闻，由此向东数百里，有一座名为‘枫晚城’的大城，是方圆千里内三教九流汇聚、消息最为灵通之地。我们先去那里，一方面设法打听木灵卫或者其他能人的消息，另一方面，我也需要找个地方静养，尝试炼化体内残留的地脉之力，看能否进一步压制邪种，并治疗伤势。”

做出决定后，两人在溪边稍作休整。阿雅帮着陈凡处理了外伤，自己也调息恢复了部分精力。直到日上三竿，陈凡勉强能够自行行走，两人才再次上路，朝着东方，踏上了前往枫晚城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