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二破外围据点(2/2)
“轰!轰!轰!”
数门早已校准好的“靖远快炮”几乎同时发出了怒吼!大量的霰弹和燃烧弹划过短短的弧线,如同火雨般砸进了章京堡内部!
“啊——!”
“火!着火了!”
“后面!明军从后面上来了!”
刹那间,章京堡后部区域一片大乱!霰弹在人群中横扫,血肉横飞;燃烧弹引燃了兵舍的茅草屋顶和马厩的草料,浓烟滚滚;被从天而降打击打懵了的后金兵惊恐地叫喊着,四处乱窜,建制瞬间被打乱!
“就是现在!吹冲锋号!给老子真打!”正面,赵大锤听到后方炮响,知道奇袭得手,精神大振,猛地拔出腰刀,不再掩饰,亲自率领作为佯攻但实则也是精锐的数百步兵,发起了真正的、凶猛的冲锋!他们之前保存体力,此刻如出闸猛虎!
“杀——!”
正面攻势骤然加剧!而堡内守军却因背后的袭击和内部的混乱而首尾难顾,指挥失调。墙头的弓箭手和火铳手不知道该向哪面射击,有些跑去救火,有些想抵抗正面,有些则惊恐地看着后山崖方向。
鳌拜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明军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几乎不可能攀登的后山崖上,还运上了火炮!他拼命嘶吼,试图弹压混乱,组织分兵抵抗。
但已经晚了。
崖顶上的狗剩指挥炮兵进行了两轮急速射后,看到堡内已乱,立刻下令:“停止炮击!步兵!索降!冲进去!”
早已准备好的步兵,将带来的绳索固定在崖顶大树上,口中衔刀,抓住绳索,矫健地向着堡内滑降!虽然有一定高度,但下面是相对松软的泥土地和混乱的敌群,风险大大降低。
数十名靖远军精锐如同神兵天降,直接落入堡内腹地,落地后立刻结阵,朝着最近的堡墙内侧通道杀去,意图从内部打开堡门!
与此同时,正面赵大锤的猛攻也取得了突破。守军注意力被分散,抵抗力度大减,在靖远军步兵悍不畏死的冲击下,一段堡墙被迅速突破,明军汹涌而入!
内外夹击,腹背受敌!
烽火狼烟之中,鳌拜浑身浴血,甲胄早已破碎不堪,数道深可见骨的创口兀自渗着血,他却仿佛不知痛楚,双目赤红如困兽,嘶吼着挥动重刀,率领仅存的亲兵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绝望的巨力,几名冲在前头的敌兵竟被震得踉跄后退。然而四野尽是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层层涌来,箭矢破空声、刀刃交击声、垂死哀嚎声混杂成一片,将他这最后的抵抗吞没其中。
战至堡门石阶下,亲兵已悉数倒下。鳌拜拄刀而立,喘着粗气环视围上来的重重身影。赵大锤亲执长刀,率精锐甲士步步紧逼,将其围死在丈许之地。刀光如雪纷落,鳌拜猛吼一声作最后一搏,终究被乱刃淹没。一代悍将的骁勇,在历史滚滚洪流与绝对悬殊的兵力前,终究化作了堡门前一滩殷红血泊。个人的武勇再盛,终难敌时代的倾轧与局势的崩乱。
主将战死,章京堡的抵抗很快瓦解。少数残兵试图从尚未被完全堵死的山口逃窜,却正好撞上了在外围游弋、专门负责“堵漏”的石锁斥候骑兵,被一一截杀。
当日下午,章京堡易主。
此战,战术运用成功,靖远军以较小的代价:阵亡八十余人,伤两百余,攻克了远比牛录堡坚固的章京堡,毙敌四百余,俘获百余,缴获粮草军械无算,并切断了沈阳与辽阳之间的这条重要西路联系。
更重要的是,通过实战,进一步验证和完善了步、炮、骑协同及奇正结合的战术,极大地增强了全军面对复杂地形和坚固据点时的攻坚信心。
赵大锤站在章京堡的望楼上,看着堡内升起的靖远军旗,和对面上崖上正在用绳索吊运火炮部件的狗剩等人,咧开大嘴笑了:“狗剩,你这炮,打得是地方!”
狗剩在崖顶上挥手,声音顺着风飘下来:“赵大哥,下次能不能找个好爬点的地方!老子的炮差点散架!”
两人隔空笑骂,胜利的喜悦冲淡了疲惫。
消息传回,王靖远正对着一幅新绘制的沈阳周边地形图沉思。亲兵将战报高声念罢,帐内诸人顿时面露喜色,有人甚至低声叫好。
王靖远却未立即说话。他转过身,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铺满军报的木案,目光落在“阵亡八十余人,伤两百余”那行字上,停顿了片刻。
“赵大锤、狗剩,以及所有参战将士,记大功。”他清晰下令,声音传遍大帐,“阵亡将士,从优抚恤,名录单独呈报于我。伤员务必全力救治。”
待众人领命而去,大帐重归寂静。王靖远独自回到案前,再次拿起那份战报,目光又一次掠过伤亡数字。他沉默半晌,从怀中取出一个贴身的小本,用极细的炭笔,在某一页的末尾,添上了几个数字,又画下一个只有他自己能懂的简易符号。
那似乎是在计算某种“代价比”,又或仅仅是一种不愿遗忘的铭记。
合上本子,他望向帐外渐沉的暮色,低声自语,语气复杂:
“历史的车轮……这下,是真的碾过鳌拜了。下一步,就该轮到沈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