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锦州练兵（2/2）

“千户大人，这……这要求是否太过严苛？”一次演练后，石锁看着几个因为长时间雪地潜伏而冻伤耳朵的斥候，忍不住向王二进言。

王二检查着一名斥候冻伤的发黑耳廓，眉头紧锁，沉声道：“严苛？现在冻伤，敷上药还能活。若是战时在雪地里被鞑子摸到眼皮底下，掉的就不是耳朵，是脑袋！告诉弟兄们，苦我知道，但没办法！要想活着看到明年春天的草绿，现在就得把自个儿往死里练！”

他令张老栓想尽办法筹集冻疮膏、烈酒等御寒物资，并让炊事营每日熬煮加了姜片、辣椒的热汤，尽可能保障后勤。

训练是艰苦卓绝的，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月后，原本散漫畏寒的锦州原驻军，精神面貌发生了显着变化。队列行进时有了几分森严气象，眼神中的麻木被一种坚忍所取代。新老士兵在共同的艰苦操练中，隔阂逐渐消融，配合也日渐默契。

期间也并非一帆风顺。有几个原锦州军中的兵痞，受不了苦，暗中串联想要闹事，甚至鼓动他人逃跑。结果被警惕性极高的石锁斥候队提前察觉。王二毫不手软，当着全军的面，将为首三人军法从事，斩首示众！血腥的震慑，让所有心存侥幸的人都彻底熄了心思。

“冬练兵”的同时，“夏筑城”的规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王二带着刘小锤和工匠们，顶着风雪勘察锦州城墙的每一处角落，绘制详细的加固图纸。他计划在开春后，不仅要加高加厚城墙，还要在城外构建更多的铳台、炮垒，甚至挖掘引水注入护城河。大量的石料、木料开始在城内堆积。

这一日，大雪初霁，久违的太阳露出惨白的面孔，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王二正在校场上观看火铳队顶着寒风进行轮射演练，装填速度虽然依旧比平时慢，但已不见最初的混乱。

吴有财陪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感叹道：“千户大人，说实话，起初卑职和弟兄们都觉得您这练兵法子……太不近人情。可现在看看……这帮小子，还真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了。这精气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王二看着雪地中那些呼着白气、脸庞冻得通红却眼神专注的士兵，微微颔首：“人，都是逼出来的。守土卫疆，光靠一腔热血不够，得有真本事，有铁打的筋骨和意志。”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吴有财：“吴守备，锦州是我们的新家。把这个家守好了，守牢固了，咱们和城里的百姓，才能有活路，有盼头。”

吴有财看着王二年轻却坚毅的侧脸，心中那点最后的疑虑和懈怠也终于烟消云散，郑重抱拳：“卑职明白！定当全力辅佐千户大人！”

这时，一骑快马踏雪而来，是石锁派出的远哨斥候。斥候滚鞍下马，脸上带着风雪痕迹和一丝凝重。

“报千户大人！前方哨探发现小股后金游骑活动痕迹，出现在大凌河方向，约五十里外！观其动向，似在侦察我锦州防务！”

刚刚因训练略有起色而稍感轻松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王二目光一凝，望向东北方向。风雪停了，狼，果然也快要出窝了。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对身边的狗剩沉声道：“传令各营，加强戒备，训练照常！告诉弟兄们，检验我们这一个月成果的时候，可能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