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沉睡之海的悲鸣与黎明的岛屿(1/2)

击退皇家海军的捷报,让金色旗手号的士气在头两天达到了顶峰。水手们在甲板上高唱着马赛曲,他们眼中的执政官,不仅是国家的守护者,更是行走于尘世的无敌战神。 然而,这股狂热的情绪,在第三天日落时分,被一种源自海洋深处的古老恐惧,悄然浇灭。

他们驶入了一片奇异的“海域”。

海面平得像一块镜子,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风都停滞了。这种极致的“死寂”,比任何风暴都更令人不安。杜邦舰长经验丰富的面孔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下令降下了一半的船帆,让战舰以最慢的速度谨慎前行。 “这里是‘摇篮区’的边缘,”他压低声音对刑天解释道,“古老的水手传说,地中海的心脏地带,是一个众神沉睡的地方。凡人误入,会惊扰祂们的梦境,而被永远拉入海底。”

刑天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庞大意志,正像一层厚重的水幕,笼罩着这片海域。它充满悲伤、衰败与绝望,如同一位临终者弥留之际的叹息。这股意志压制着一切生机,让海鸟绝迹,让鱼群遁形。

第四天夜里,“悲鸣”开始了。

它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那是一种无边无际的哀恸,仿佛整个海洋都在为一场逝去的远古战争而哭泣。 金色旗手号上的船员们,无论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还是意志坚定的神罚卫队士兵,都在这股悲鸣中崩溃了。 他们的眼中流下泪水,手中的武器哐当掉地。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最悲惨的回忆,失去了所有对抗的意志,有人呆滞地望着黑暗的海面,喃喃自语,甚至有人解开绳索,准备投海自尽,去“拥抱那永恒的安宁”。

“稳住!都给我稳住!”杜邦舰长嘶吼着,但他自己的两腿也在颤抖,眼眶通红。 这是他们从未面对过的敌人——无法斩杀,无法炮击,直接攻击灵魂。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整艘船上蔓延。

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踏上了甲板。 刑天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上次撬动海洋法则的消耗远比他想象中巨大,到目前为止,他的神力只恢复了不到三成。 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每一个船员的身上。 他没有释放任何神力,也没有说任何激昂的话语。他只是走过去,将一个准备跳船的年轻水手硬生生拽了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他从另一个士兵手中,接过一面蒙尘的帝国纹章盾牌,用袖子仔细地擦拭干净。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舰首,手握盾牌,背对着那片哀嚎的深海,面对着他濒临崩溃的军队。 他的背影,就是一道堤坝。 只要我没倒,你们就不能倒。 这无声的宣告,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船员们涣散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光。

然而,真正的威胁,才刚刚降临。 海面上开始浮现出一个个幽蓝色的、模糊的人形光影。它们没有实体,像是海底的倒影,但它们却穿水而出,缓缓地“爬”上了船舷。 这些“悲伤之影”,所过之处,连钢铁的栏杆都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点活性,开始锈蚀、剥落。 一个离得最近的卫兵,被一只“悲伤之影”触碰到了手臂,他的手臂瞬间干瘪下去,皮肤上浮现出老人般的斑点和皱纹。 “是……大海的哀悼者!是神话里的东西!”一个水手惊恐地尖叫起来。

刑天眼神一凛。 他知道,普通的物理攻击对这些东西无效。他必须再次动用神力,但那会让他彻底陷入虚弱。 就在他准备燃尽剩余神力,放手一搏的瞬间—— 一缕微弱、但极其坚韧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翠绿光芒,从遥远的北方,跨越了千山万水,悄然融入了他的身体。 是玛丽。 在巴黎的镜厅中,她感受到了刑天的危机。那份源自生命神只的、最纯粹的共鸣之力,顺着两人之间无形的链接,传递了过来。 这股力量不强,却像一滴纯净的甘泉,滴入了刑天枯竭的神识之海。

瞬间,刑天明白了。 对抗“悲伤”的,不是更强的“战意”,而是“希望”。 “哀悼者”是这片海域的“免疫系统”,而那无边的悲鸣,是它们的“宣言”。你不能用武力战胜一场哀悼,你只能……让它停止。

刑天放弃了释放攻击性的神力。 他闭上眼,将玛丽传递来的那缕“生命”气息,与自己那本源中属于“守护”的意志结合在一起。 然后,他张开了口。 他唱起了一首歌。 那不是他熟悉的战歌,也不是巴黎市民传唱的民谣。那是一段极其古老、没有歌词的旋律。那是盘古开天辟地后,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冰冷大地上时,洪荒万物共同发出的、关于“新生”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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