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被诅咒的王与契约（1/2）

“交易？” 法老之魂眼眶中那两点幽蓝的火焰剧烈地跳动起来，那是一种混杂了愤怒、嘲弄与一丝被触及痛处的惊疑的复杂情绪。 “一个闯入者，一个窃贼，一个想从我手中拿走‘永恒之锚’的强盗……你竟然要和我——一个不朽的君王——谈交易？” 他的声音陡拔高，整个神殿都随之震动，穹顶的星图流光溢彩，仿佛随时会降下陨石砸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凡人。 “永生，是众神赐予我的至高荣耀！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口舌如簧的恶魔，放弃荣耀，去迎接我所鄙夷的……死亡？”

刑天迎着那足以让圣人胆寒的威压，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又踏了一步。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怜悯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荣耀？你把一个用黄金打造的、镶满宝石的牢笼叫做荣耀？你把一条拴在你灵魂上的铁链叫做荣耀？” 刑天伸出手，遥遥指向那巨大的灵魂之影。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身上的那个东西，不是‘永生的祝福’，而是一个‘寄生的诅咒’。它吸食着你的国运，你的威严，你的记忆，甚至是你作为‘王’的骄傲，只为了维持它自己的存在。” 法老之魂的身躯猛地一僵，沉默了。 刑天知道，自己说中了要点。 “它让你永远保持着清醒，被迫看着自己的国度分崩离析，自己的子民化为枯骨，然后利用你这无边的孤寂和痛苦，来滋养它自己。而你，愚蠢的君王，却把它当成了你力量的来源，紧紧抱着不放。”

“你……你怎么会知道？！”法老之魂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那是一种被揭开最深伤疤的、赤裸裸的恐惧。 刑天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我就是知道。 在这沉寂的对峙中，法老之魂那被骄傲和痛苦包裹了五千年的外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是他承诺我的……”他的声音变得飘忽而遥远，充满了不甘的悔恨，“我最信任的大祭司，伊姆霍特普……他告诉我，这是来自爱琴海的智慧女神，赠予我的‘永恒之种’……”grep “γk?kko?（kokkos）……种子……” 一个不属于这个国度的、古老的希腊词汇，从法老之魂的记忆深处浮现。

刑天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有希腊神系的影子。 “看来，你的大祭司，早就把你卖给了奥林匹斯的某个家伙。”刑天冷哼一声，“一个想要让你这片土地永远无法诞生新神只的某个‘暗夜’女神的化身。” 他直接点出了尼克斯的名字，或者说，是她的某个身份。

法老之魂（胡夫）彻底愣住了。 他想起了扑朔迷离的记忆片段。伊姆霍特普确实频繁地与一些来自地中海、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的神秘人会面。他以为，那是在为国运祈福。 原来从五百多年前，从他最信任的大祭司将那颗“种子”植入他灵魂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哀的工具人了。 他不是不朽的君王。 他是一头被精心饲养了五千年的、名为“埃及”的……贡品。

“吼——！！！” 无尽的悲怆与愤怒，终于从这位法老之魂的胸中爆发出来！ 他仰天长啸，那并非攻击，而是一个灵魂被欺骗了五千年后，最绝望的哭嚎！ 啸声中，他身上的黄金甲胄寸寸剥落，化为光尘。那巨大的、威严的幻影，也开始变得不稳定，露出了内核中一团被无数黑色锁链缠绕的、微弱的灵魂本源。 那些锁链，正是刑天感知到的那股“诅咒”！

“我……同意你的交易！” 胡夫收回了长啸，他看着刑天，幽蓝的火焰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决绝。 “拿回你的武器！然后，去找那个奸诈的女神，还有她的后代！告诉他们，伟大的胡夫，从不欠任何人！” “用我的死亡，作为你最锋利的序曲！”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柄插在王座扶手上的战斧“戚”，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自动飞起，悬浮在了刑天的面前。 斧柄温润，斧刃锋利，上面雕刻的古老战纹仿佛活了过来，与刑天体内的神力遥相呼应，发出渴望的嗡鸣。 ——干戚，终于重归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