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当神挥斧时（1/2）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砸碎了。 罗伯斯庇尔脸上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还未完全绽放，就彻底凝固、布满了裂纹。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众叛亲离、被集体意志碾压的“错误”。 他看到的，是那个黑色身影，在用战斧劈向自己胸口后，迎来的不是毁灭，而是……“新生”。

没有鲜血，没有悲鸣。 在战斧“戚”的斧刃没入胸膛的刹那，刑天的整个身体，从内到外，爆发出了刺目欲盲的、纯粹的金色光芒！ 这光芒，不是太阳的光辉，不是神力的光焰，而是……“存在”本身的光！

“警告！警告！目标数据瞬间丢失！” “何为‘公意’？集体何来权利剥夺个体？你的‘契约’，未经我签署，便是无效的废纸！” “警告：‘法之天平’运算溢出！逻辑冲突！何为‘平衡’？强，即是平衡！弱，即是失衡！我，即是标准！” “致命错误！‘定义’程序崩溃！神，是我！战，是我！刑天，是我！你们用语言描述我，便是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你们，没有资格定义我！”

先贤祠的核心神殿内，刺耳的系统警报声与刑天那如同天道纶音般的宣告，交织在一起！ 那三尊由“思想”构成的化身，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开始大面积地“融化”、崩溃！ 伏尔泰手中的《哲学辞典》化为齑粉。孟德斯鸠身后的“法之天平”寸寸断裂。卢梭的“社会契约”图腾也黯淡熄灭。 他们，连同其背后的庞大“理之网络”，在刑天对自己挥下的这一斧面前，被彻底地、釜底抽薪地……否定了。

“不可能……” 罗伯斯庇尔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了冰冷的控制台，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你做了什么？你只是一个悖论，一个……一个异常数据！你不可能……” “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刑天的身影，从那片金色的光芒中缓缓走出。 他胸口的伤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型的、仿佛连接着无穷宇宙的黑暗旋涡。他的气息不再暴虐，不再愤怒，而是变得前所未有的纯粹、霸道，甚至……宁静。 他砍向自己，不是为了自毁。 而是为了将罗伯斯庇尔系统用来攻击他的“锚点”——那个可以被观测、被定义、被审判的“刑天”，连同附着其上的所有概念，一同斩掉！ 他从一个“系统内的变量”，变成了“系统本身”。 “罗伯斯庇尔，你试图创造一个没有神的‘完美世界’，却把自己，变成了新世界的‘神’。” 刑天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落下，脚下方才还在闪烁的金色代码，就彻底湮灭，变回了冰冷的、属于“现实”的大理石地砖。 “但很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一个……正在与你的新世界，争夺‘神位’的……旧神。”

“不……不！我的世界是完美的！是理性的！是不可战胜的！” 罗伯斯庇尔状若疯狂，他猛地扑向控制台，双手化作残影，敲击着最后的指令。 “启动最终方案！‘尼克斯’！降下您的‘神谕’，用您的‘暗夜’，吞噬这个不该存在的光芒！” 他狂吼着，仿佛在向某位更高维度的存在祈祷。 刹那间，整个先贤祠的蓝色数据流，开始被一种截然不同的、纯粹的黑暗所侵蚀、污染。 那不是没有光，而是“光”的概念被剥夺后的……终极虚无。 刚刚被刑天驱散的“理性”气息，瞬间转变成了冰冷、死寂、充满绝望与恶意……如同来自宇宙诞生之前的“暗夜”气息。 罗伯斯庇尔的身体，也被这股黑暗能量包裹。他瘦弱的身躯开始膨胀、扭曲，燕尾服被撑破， “我明白了……罗伯斯庇尔，你只是一个‘容器’。” 刑天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变化。 “希腊神话中的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化身。她憎恨神明，却又利用神明的力量，扶持凡人去对抗神明。真是……标准的神明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