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药香氤氲与心口微澜(1/2)

一周的时间过得不算快,城西项目的养护报告改了三稿,民俗小镇的招商会敲定了合作方,忙得我脚不沾地。周五下午,手机屏幕亮起沈知夏的消息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三点,楼下等你。】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没有多余的客套,像是在通知下属,而非邀约。我瞥了眼桌角的药袋——那是沈知夏周末让人送到公司的,包装得一丝不苟,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服药时间和剂量,字迹清隽挺拔,是他一贯的手笔。

我回了个【知道了】,关掉电脑,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和药袋,快步走出办公室。

林薇正抱着一摞文件往会议室走,看到我,眼睛亮了亮:“陈总,这就下班啦?”

“有点事。”我含糊地应了一声,脚步没停。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镜面映出我略显疲惫的脸。我扯了扯领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袋的边缘。袋子里装着爷爷的降压药和外敷的活血膏,都是沈知夏特意托人从省中医院开的,比普通药店的药效温和些。

其实我知道,他完全可以让助理来送。

可他偏要亲自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我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他不过是不想让爷爷看出破绽,才拉着我演这场夫唱妇随的戏码。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我抬眼望去,黑色宾利正停在写字楼门口的阴影里,沈知夏倚在车门上,指尖夹着一支烟,没点燃。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的江诗丹顿,阳光落在表盘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的头发似乎剪短了些,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衬得眉眼愈发清冷。

看到我出来,他把烟揣回口袋,站直身体,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药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就拿这个?”

“不然呢?”我挑眉,走到他面前,把药袋晃了晃,“沈总还想让我扛箱牛奶过去?”

沈知夏没接话,只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语气平淡:“上车。”

我没再调侃,弯腰坐了进去。车厢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空调温度调得刚刚好,驱散了午后的燥热。沈知夏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宾利缓缓驶离,汇入车流。

一路无话。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梧桐树叶被阳光晒得发亮,蝉鸣声此起彼伏,带着夏末的慵懒。沈知夏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侧脸的线条依旧锋利,只是下颌线的弧度柔和了些,没了平日里的凌厉。

车子驶离市中心,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越往南走,空气越清新,高楼大厦渐渐被低矮的民居取代,马路两旁的稻田泛起金色的浪,风吹过,带着稻穗的清香。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车子拐进那条熟悉的小路。青石板路被车轮碾过,发出轻微的声响。老宅的红砖墙渐渐出现在视线里,院子里的老槐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像是一把撑开的巨伞。

沈知夏把车停在门口,率先下了车。我拎着药袋跟在他身后,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爷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是小夏和小屿来了吧?”

紧接着,是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

我快步走进去,看到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堂屋门口,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眼神亮得像个孩子。他的气色比上周好了些,只是腿脚还不太利索,走路的时候需要拐杖支撑。

“爷爷。”我喊了一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哎,哎。”爷爷笑着应着,伸手拉住我的手,又看向沈知夏,眉头皱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又板着脸?小屿来了,你不高兴啊?”

沈知夏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唇,语气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还是老样子,嘴硬得很。

爷爷显然也习惯了他的性子,没再多说,只是拉着我往屋里走:“快进来,快进来。我今天让王婶炖了鸡汤,你们尝尝。”

堂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砂锅,盖子掀开着,浓郁的鸡汤香气扑面而来,让人食欲大动。王婶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和我们打招呼:“陈少爷,沈少爷,你们来啦。”

“王婶好。”我笑着应道。

沈知夏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爷爷拉着我坐在八仙桌旁,沈知夏则拎着药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出药盒,仔细地看着说明书,一副认真严谨的模样。

“小屿啊,这一周忙不忙?”爷爷给我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我面前,“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像小夏似的,整天泡在公司里,饭都顾不上吃。”

我接过鸡汤,吹了吹热气,笑着说:“还好,不算太忙。爷爷您也多注意身体,按时吃药。”

“知道,知道。”爷爷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知夏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惦记。上周我摔了一跤,他连夜从邻市赶回来,守了我半宿。”

我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沈知夏。

他正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片药,听到爷爷的话,耳尖微微泛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他没抬头,只是低声说了句:“爷爷,吃饭。”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微的涟漪。

原来,他守了爷爷半宿。

我竟不知道。

爷爷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又接着说:“还有啊,小屿,你不知道,这孩子小时候可黏人了。有一次你生病了,他守在你床边,哭着说要把自己的糖都给你,换你快点好起来……”

“爷爷。”沈知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羞恼,“别说了。”

他终于抬起头,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像是被人扒了底裤的少年。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那点别扭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再冷硬的沈知夏,也有这样窘迫的时候。

原来,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他都记得。

爷爷看着我们俩,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像是一只偷腥的猫。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怎么不能说?我孙子和孙媳妇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爷爷!”我和沈知夏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我的脸瞬间红透了,像是煮熟的虾子。沈知夏的脸也红了,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药盒差点掉在地上:“我去给您倒水。”

说完,他逃也似的冲进了厨房。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爷爷也笑了,拍了拍我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恳切:“小屿啊,爷爷知道,你们俩之间有误会。可感情这东西,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的?小夏这孩子,嘴硬心软,他心里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看着爷爷布满皱纹的脸,心里酸酸的。

“爷爷,我们……”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爷爷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不用急着说清楚。慢慢来,总会好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老了,没什么别的心愿,就想看着你们俩好好的。那棵老槐树还在呢,它看着你们长大,也盼着你们能……”

后面的话,爷爷没说完,只是叹了口气。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端起鸡汤,喝了一大口。温热的鸡汤滑过喉咙,带着浓浓的暖意,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这时,沈知夏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他走到爷爷面前,把水杯递过去,语气依旧生硬:“喝水。”

爷爷接过水杯,笑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

沈知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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