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惊梦纸钱，嗔怒情真（1/2）

晨光刚漫过床头时，我还抱着沈知夏的腰睡得安稳，鼻尖蹭着他后颈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连梦里都是前一晚蛋糕的甜意。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我迷迷糊糊摸过手机，看到是公司特助发来的消息，瞳孔瞬间清醒——“陈总，紧急通知，需即刻飞往上海对接非遗展厅合作方，项目出了突发状况，机票已订好，上午十点起飞。”

指尖划过屏幕，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沈知夏，他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浅影。昨晚吹蜡烛时他还笑着说“以后每天都要一起醒”，现在却要临时出差，我心里一阵发紧，想叫醒他说一声，可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又不忍心——他昨天为了准备生日后的收尾，忙到半夜才睡，现在正是补觉的时候。

“等落地了再跟他说吧，免得他担心。”我心里想着，轻轻拨开他落在额前的碎发，俯身在他发顶吻了吻，然后蹑手蹑脚地起床收拾行李。行李箱里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重要文件，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卧室，沈知夏翻了个身，嘴里小声嘟囔了句“陈屿”，我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狠下心带上门，匆匆赶往机场。

飞机在云层里穿梭时，我才想起要给沈知夏发消息，可刚编辑好“知夏，临时出差去上海，一周就回”，就被特助递来的项目资料打断。等我处理完资料，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想着到了上海找地方充电再联系，却没料到接下来的一周，被合作方的突发需求和工地的临时问题缠得连轴转，每天忙到凌晨才能躺下，竟把联系沈知夏的事彻底忘了。

直到第七天傍晚，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才终于松了口气。手机早就充好电，却没收到沈知夏的一条消息，我心里隐隐不安，加快脚步往家赶。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亮起，越靠近家门，心里的不安就越重——平时这个点，沈知夏总会在门口留一盏小夜灯，可今天门口却一片漆黑。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推开门，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阳台方向透出一点微弱的火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纸钱燃烧后的灰烬味，我心里一紧，快步朝阳台走去。

沈知夏背对着我站在阳台护栏边，手里拿着一叠黄色的纸钱，正往面前的铁盆里放。火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角的泪痕，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脆弱。铁盆里的纸钱烧得正旺，灰烬被晚风卷着飘起，落在他的白色衬衫上，像一片片破碎的雪。

“知夏？”我轻声喊他，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沈知夏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纸钱掉在地上，他缓缓转过身，看到我的时候，眼睛瞬间睁大，瞳孔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幻影。

“我回来了，知夏。”我往前走了两步，想伸手抱他，他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的震惊变成了惊恐，接着，他突然冲过来，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陈屿！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拳头一下下砸在我身上，力道不大，却每一下都像砸在我心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差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以为你出事了！”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拳头也越来越重，我任由他打着，伸手想抱住他，他却推开我，又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周有多担心？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公司打电话说你不在，我甚至去工地问，他们说你没去过！我只能……只能给你烧点纸钱，求你平平安安的！”

“我以为你诈尸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心脏都快停了！”他的声音嘶哑，最后一拳打在我胸口时，力道用尽，整个人瘫软在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会每天跟我报平安的，你说过不会让我担心的！”

我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心里又疼又悔，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对不起，知夏，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忘了告诉你，不该让你担心这么久。”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哽咽，“我到了上海就忙着处理项目，手机没电了，后来又忘了充电，等我忙完的时候，才发现一直没联系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知夏在我怀里哭了很久，直到哭声渐渐变小，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我扶着他走到客厅，打开灯，才看清他的样子——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下巴上冒出了淡淡的胡茬，眼底的青黑很重，显然这一周都没睡好。

“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我扶他坐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水。刚拿起水杯，就看到厨房的水槽里堆着几个没洗的碗，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瓶过期的牛奶，显然他这一周都没好好吃饭。

我端着水走回客厅，递给沈知夏，他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低着头，盯着杯子里的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周怎么过的？每天晚上都不敢关灯，总觉得你会突然回来，可等了一天又一天，都没等到你。我去你的办公室找你，他们说你出差了，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给林砚打电话，他说他也联系不上你，我们还一起去派出所问，他们说没有你的报案记录，可我还是担心，我怕你出车祸，怕你遇到坏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肩膀微微颤抖，“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你躺在医院里，浑身是血，我喊你你不答应，我只能……只能去买纸钱，我想求菩萨保佑你，哪怕是让我折寿，我也想让你平平安安的。”

“对不起，知夏，都是我的错。”我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我不该这么粗心，不该忘了告诉你，更不该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这么久。你打我骂我都好，只要你能消气，怎么都好。”

沈知夏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愤怒：“打你骂你有什么用？你都已经让我担心这么久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烧纸钱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我甚至在想，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知夏，我保证。”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让他感受我的心跳，“你看，我好好的，我回来了，以后不管去哪里，不管多忙，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每天都跟你报平安，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