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主宰（1/2）

艮卦：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二卦，其卦象由上下两个相同的艮卦组成，每个艮卦由一阳爻在上、二阴爻在下构成，卦象为山。

代表静止、停止、阻碍的特性。它象征着山的稳固和静止，具有阻碍和停止的作用。在社会中，艮卦可以代表社会的稳定、秩序和规范，也象征着人的克制和冷静。

多洛米蒂山脉的垂直岩壁在晨光中呈现出铁锈般的红色，纪沧海仰头望着这条被称为 “上帝之鞭” 的攀岩路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滑石粉袋，身后传来了拉贝倒抽冷气的声音和亲王夸张的吞咽声。

“这…… 这真的是人类能爬上去的？” 拉贝的眼镜片上反射着令人眩晕的岩壁，“这看起来更像是被雷劈过的教堂墙壁……”

博盖塞亲王已经穿好了全套攀岩装备，他尝试着弯曲指节，握了握拳，手套立刻传来轻微的吸附感。他又提了提膝盖，感觉像是被人推着屈膝，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好奇的上下摩挲。

熟悉了战术服的纳米机器人外骨骼功能，亲王又开始摆弄身上的绳索，此刻的他就像只被缠在蜘蛛网里的蝴蝶一样挣扎，“上帝啊，这些绳子比美第奇家族的族谱还复杂！” 他试图解开缠在腿上的安全绳，结果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岩石上。

赵天鹰正在检查背包里的岩钉，闻言抬起头，“别担心，殿下！根据达尔文理论，物竞天择，适者生——”

“闭嘴！” 纪沧海和李雨菲异口同声地打断。

赵天鹰默默地将一组保护锁扣在亲王的腰带上：“殿下，记住，红色锁扣是救命用的，不是装饰品。”

拉贝正用地质锤轻轻敲打岩壁，仿佛在检查古董家具的材质，他略有犹豫的道：“这石灰岩结构看起来…… 不够稳定。” 似乎感觉到周围人看来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也许我们应该找个…… 温和点的路线？”

纪沧海没有回答，只是脱下外套，露出精壮的上身。他从右后挂袋中抓出一些滑石粉，拍了拍手后，轻轻一跃，手指就扣住了岩壁上几乎看不见的凸起。没有绳索，没有保护，他就这样像只壁虎一样开始攀爬。

“公爵阁下疯了吗？” 拉贝的惊呼在峡谷中回荡，“他还没有挂绳索！”

纪沧海没说话，右手已扣住风化裂缝，他的食指第二节关节精准卡进页岩层里，小臂肌肉纤维如琴弦绷紧时，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钙化物簌簌坠落。

李雨菲调整了一下身上的卡扣，解释道：“这是徒手攀岩，最纯粹的形式。”李雨菲走到岩壁前，“考虑到你们的身体素质，配发的装备都有特殊功能，等会大家跟着我的节奏卡安全扣，咱们慢慢的爬。”

亲王瞪大眼睛看着纪沧海越爬越高，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咯咯声：“他…… 他就这么……？”

赵天鹰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们走另一条路线，带保护的那种。” 他指向左侧一条稍微 “温和” 的路线，那上面的垂直角度只有 70 度。

当纪沧海爬到三十米高度时，他停了下来，回头望向众人，“别被我拉下太多了。”

亲王和拉贝面面相觑，咬牙走向岩壁，远处传来风横扫在崖面的沙沙声，让两人的腿肚子忍不住打了一颤。

“为了…… 罗马的荣耀？” 亲王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为了证明人类理性的极限。” 拉贝推了推眼镜，手抖得差点把眼镜推掉。

两人像即将赴刑场的囚犯般被希晓夫推到岩壁旁，扶住了岩壁，李雨菲分别为他们系上安全绳，赵天鹰则开始攀爬敲打岩钉。

最初的 50米还算顺利。亲王像只笨拙的熊一样在岩壁上蠕动，但至少记住了 “三点固定” 的原则，拉贝则过于谨慎，每上升一米就要检查三次保护锁，进度慢得像只生病的蜗牛，好在蜘蛛手套减少了他们攀爬的难度。

当他们爬到一处整齐的断口，看着赵天鹰打下的四颗平行岩钉，明白了这是休息区。几人紧紧地抓着安全绳，后背紧贴着崖壁，虽然断面仅能勉强站立，但双脚落地的感觉，让他们得以喘息片刻。

赵天鹰接收着李慕青无人机送上来的岩钉，李雨菲侧始终望着上方的纪沧海。

拉贝完全没有了好奇宝宝的状态，无视了无人机的神气。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不敢往下看，甚至他感觉抓着安全绳都不足以提供安全感，一只手还紧紧的扣着岩钉。

亲王侧头看了看拉贝，“小家伙，挑战都进行大半了，怎么还这么一副德行，看看下面的风景吧，估计以后也不会见到了。”

拉贝侧头，余光瞥到希晓夫俯视下方兴奋的表情，犹豫的问道：“往下看不会有事吧！恐怖吗？”

“这里的风景是我以前无法想象的，看了绝不后悔，你不会一直面壁上来的吧。”希晓夫一脸无语的看向拉贝。

“我是正常人，又不是你们这群疯子，我不看。”说罢他继续抬头看天，却看到了山顶上方的纪沧海。

非人类的纪沧海此时正在攀爬一段近乎垂直的岩壁，这段长期风化的花岗岩有一条垂直的岩缝，他双手扣着岩缝，似挂在其上一般，丝毫没有困难费力的样子，随着双臂不断的交替，两脚轻松的攀上，给人一种异常的违和感，仿佛重力已经失去了作用。

“感觉差不多的就继续，上面有一个更大的平台，我们上去再休息。”发觉被拉得有些远的赵天鹰开始继续攀爬，他的主要任务是打岩钉，为大部队开路。

三小时后，“拉贝！你的右脚两点钟方向有个好踩点！” 赵天鹰回头查看众人时发现拉贝探脚多次仍未找到落点，喊话提醒道。

拉贝颤抖着伸出腿，却踩空了。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左手从岩壁上滑脱，整个人像钟摆一样荡了出去。

“啊啊啊——” 拉贝的尖叫声在峡谷中回荡，安全绳绷得笔直，将他吊在半空中晃荡。

“拉贝！”亲王吓得差点松手，但当看到他紧闭双眼抱着绳子哇哇大喊的样子，被逗乐了：“小家伙！荡秋千的感觉不错吧！抓紧绳子别松手！”

“我正在抓紧我的生命，殿下！” 拉贝在空中旋转着，眼镜歪到一边，紧闭双眼仰望天空的样子滑稽又可怜。

赵天鹰像只蜘蛛一样敏捷地横移过来。他单手抓住岩壁，另一只手伸向拉贝：“抓住我的手！”

拉贝拼命摆动身体，试图靠近岩壁。就在他即将抓住赵天鹰的手时，一个保护锁突然弹开，他又一次坠入空中。

“红色锁扣！拉贝，拉红色锁扣！” 赵天鹰大喊。

拉贝慌乱中拉错了绳子，结果安全带突然收紧，像香肠一样把他勒成了三段。亲王见状笑得差点松手，结果自己的脚也滑了一下，幸好被李雨菲提前设置的保护绳拦住。

“我…… 我要下去……” 拉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

“现在下去比上去更危险。” 李雨菲冷静地提醒道，旋即想了想又说道，“你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如果下去，那就是半途而废，还不如继续爬，至少还能有个伴。不然，你一个人在下面，估计连路都找不到。”

“拉贝，像个男人一样，德意志胜于一切，睁开你的眼睛！”亲王咆哮道。

拉贝死死的抓着绳子，在亲王的刺激下，他咬牙睁开了眼，向下望去，亚平宁半岛的丘陵在脚下铺成绿色天鹅绒，远处教堂的尖顶反射着夕照，恍若插在大地上的金针。

像不像蚂蚁眼中的蜜糖？赵天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正抓着拉贝的绳子往岩壁拽，往西看，你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

拉贝艰难转头，瞳孔突然放大。夕阳正坠入湖面，将晚霞折射成无数金色箭矢，穿透他们所在的岩壁。此刻他们都成了剪影戏的主角，安全绳在强光中化作燃烧的引线。

赵天鹰抓住拉贝，把他拽到身边：“看着我，拉贝。”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恐惧只是身体的警报系统，不是你的主宰。”

拉贝的眼镜片上全是汗水，刚刚的景色让他震撼的同时，面对自然伟力的他腿肚子却颤得更厉害了，他勉强点了点头。赵天鹰帮他把保护锁重新扣好，指向右上方的一条裂缝：“那里有个天然平台，还有几十米，到了我们好好休息下。”

当两人艰难地爬到平台时，亲王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他的脸色比白衬衫还要苍白，但嘴角却挂着嘲讽的笑容：“拉贝！你刚才的空中芭蕾简直绝了！”

“殿下，如果我现在还有力气，一定会把您推下去荡个秋千。” 拉贝瘫在岩石上，胸口剧烈起伏。

赵天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需要能量补给吗？” 他从背包里掏出几块能量棒和一小瓶白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