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铁血(2/2)
铝热剂蒸腾的气浪催动着焚风,将整片针叶林都化作冲天的火把。扭曲变形的三八式步枪枪管插在雪地里,像一丛丛绽放的金属彼岸花,每朵
都在持续喷吐着靛蓝色的火舌。
金佐镇随着朝鲜义勇军开始冲锋,猎手出身的朴大吉每扣动一次扳机,就低声念一个朝人名,不知是他的家人还是亲友,朴正熙... 金顺子... 李玉姬...
老朴, 诸葛川不知何时蹲到了他身边,你这一枪一个准的,改天队内推广下?
朴大吉刚要答话,突然脸色一变:队长!谷口!
“淡定,当玛薇卡开始燃烧战意,鬼子拿什么跑。” 诸葛川转头看见几个鬼子正试图突围,立即按下引爆器。巨大的冲击波将岩壁整个掀翻,碎石如暴雨般砸向逃兵。
诸葛川踩着仍在冒烟的战场,弯腰拾起一枚翡翠戒指。他对着阳光看了看,随手抛给金佐镇:你拿着吧,算是物归原主。
金佐镇接过戒指,死死的攥住,咬牙切齿的道:队长,我会给乡亲们报仇的......
金成哲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滑下山坡未站定就喊道:队长!罗津方向的骑兵快到竹箭林了!金小胖他们还没有回信。
诸葛川望向远处翻腾的雪尘,突然咧嘴笑了:列文在那,他们不会吃亏的。 他转向正在摆弄马克沁机枪的王铁柱,柱子,你说西伯利亚猎熊的陷阱,鬼子能扛得住吗?
王铁柱眼睛一亮:您是说那些
会咬人的竹子
全体注意! 诸葛川的声音突然拔高,二十分钟内抵达竹箭林!我们去看看娃娃们准备的演出!
特战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轻快的脚印。金佐镇最后望了一眼峡谷中的火海,将戒指紧紧按在胸口,转身跟上了队伍。
暴风雪中的箭竹林发出诡异的呜咽声,碗口粗的毛竹在狂风中弯折出危险的弧度。金小胖正往最后一根箭竹上绑淬毒竹签,他的皮手套已经被竹篾划破了三道口子。
“蛇毒混合腐烂的熊胆汁,” 列文对身旁的朝鲜少年比划着,“伤口会像泡了三天的年糕一样发胀流脓。” 少年用冻僵的手指帮忙系紧鹿筋绳,竹签顶端抹着的墨绿色毒膏在雪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五里外,第二大队的巡逻队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带队的小野中尉不停拍打结冰的眉毛,他的牛皮军靴早已被雪水浸透,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少尉阁下,指南针…… 失灵了……” 通讯兵颤抖着举起不断旋转的罗盘,他们不知道,黑竹沟附近含有大量铁元素的玄武岩,这些岩石的磁性很强,会干扰指南针。
“如果绕路需要多久能支援到镜城峡谷?”小野接到的是紧急救援任务,但是最近驻朝小日子军成建制的消失,已经让鬼子们风声鹤唳,面对这片没有巡逻过的区域,让他感到有些心颤。
突然,三百米外的山脊上传来几声步枪的脆响,小野条件反射地扑进雪堆,却听见潜伏在附近的金小胖故意用日语大喊:“游击队!快撤!进林子躲避!”
五十多名鬼子像受惊的野猪般冲进箭竹林,完全忽略了为什么第一个叫喊声那么稚嫩。但现实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很快第一个踩中陷阱的士兵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 锋利的竹签穿透他的军靴,伤口瞬间冒出黄绿色的脓血。他疯狂挥舞双手想抓住什么,却拍倒了更多毒竹。一根削尖的箭竹从侧面刺入他的太阳穴,尸骸挂在竹竿上像面破败的旗帜。
“八嘎!有埋——” 小野的警告被呼啸的风雪吞没,他的传令兵在后退时撞上一丛毒竹,三根竹签同时扎进后背。这个十九岁的东京少年跪倒在地,背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发黑,脊椎骨很快暴露在空气中。
有个军曹试图用军刀砍断毒竹,却触发了金小胖设置的机关,绷紧的竹枝突然弹开,十几根毒签像暴雨般射入他的腹部。他低头看着自己流出的肠子,竟然疯笑着用刺刀剖开了肚皮,蛇毒已经侵蚀了他的中枢神经,这也算是另类的成全其剖腹吧。
黎明时分,暴风雪停了。猎户崔老汉牵着雪爬犁经过竹林时,吓得摔进了雪堆里。五十多具鬼子尸骸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冻结在竹林中,有个士兵被倒吊在两根弯折的毛竹之间,另一个家伙的颅骨被竹签贯穿,至于小野中尉,他试图用军刀剖腹,但蛇毒让肌肉痉挛,最终他保持着举刀跪姿冻成了冰雕。
凌晨四点的浓雾像牛奶般浸透了咸镜北道的山谷,张铁山正了正缴获的大尉军帽,帽檐下那双丹凤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特意选了件沾着血渍的军大衣,那是从一个叫吉田的少佐尸骸上剥下来的,袖口的金线刺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你们几个记住喽,一会挨打时要像真的俘虏一样,扯了命的瞪着我就行,谁要是嬉皮笑脸的漏了破绽,咱可就没什么收获了。” 张铁山用日语低声吩咐,同时用刺刀尖轻轻挑开金佐镇后背的棉衣,藏在里面的猪膀胱立刻渗出 “鲜血”。二十名朝鲜义勇军双手被特制的活结绳索绑着,每走一步就发出痛苦的呻吟。
雾气中传来整齐的踏步声,第五联队第三大队的先锋小队出现在山路上,钢盔上的黄色识别带已经被露水打湿。
“站住!哪个部队的?” 前方步兵的步枪 “咔嚓” 上膛。
张铁山一巴掌扇过去,打的那个鬼子一个趔趄,纯正的东京脏话喷涌而出:“八嘎!第三大队侦查队没看见吗?” 他踢了踢 “俘虏” 的金佐镇,他配合的发出吱哇声,倒在地上打滚,“抓到几个朝鲜游击队滴家伙,要立即押送到联队本部!贻误了情报,你滴担当不起!”
鬼子步兵被张铁山的气势震住,慌忙鞠躬放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那些 “俘虏” 的腹部都稍显肥胖,与瘦弱的朝鲜本地人完全不同。
上午七点,浓雾最重的时分。张铁山带着队伍恰好卡在了两个大队中间的行军路线上。他悄悄对金佐镇使了个眼色,后者突然用朝鲜语大喊:“同志们!打啊!”
“敌袭!敌袭!” 张铁山立即用带着颤音的东京腔嘶吼,同时朝前面背对众人的小日子一阵猛射。晨雾中顿时枪声大作,后面的第四大队听到前方交火,立即架起马克沁机枪疯狂扫射。而前面的第二大队以为遭到包抄,轻重机枪同时开火还击。
“趴下!” 张铁山一脚踹倒金佐镇,朝鲜义勇军低着身子,立即滚进路边的排水沟。子弹在雾气中划出无数道橘红色的轨迹,像一张死亡织网笼罩了两个大队。有个鬼子曹长刚举起望远镜观察,整颗头颅就被己方的重机枪打成了碎西瓜。
“杀给给——” 第四大队的中队长挥舞军刀冲锋,正好撞上第二大队的狙击手。6.5 毫米有坂弹穿透他的肺部时,他还在疑惑为什么 “游击队” 会有制式步枪。
整整十五分钟的混乱射击中,张铁山趴在弹坑里悠闲地抽着缴获的 “金蝙蝠” 香烟。直到两个大队的弹药几乎耗尽,他才带着队伍悄摸摸地穿越火线,临走时还不忘扔完随身携带的手雷,两队鬼子在一片 fire in the hole! 中战战兢兢的不敢探查情况。
当浓雾稍稍散去,两个大队的幸存者终于看清了满地穿着同样制服的尸骸。第四大队的机枪手呆滞地望着手中发红的枪管,脚下躺着七八个第二大队的通讯兵,他们的背囊里还装着没来得及送出的家书。
“八…… 八嘎……” 第二大队长跪在地上,望着倒在自己身旁,进气少出气多的副官,他在混战中被打穿了肚子,还吊着一口气等自己队长杀光对方,告知捷报后再瞑目。
而此时的山脊线上,张铁山已经脱下鬼子制服,正用望远镜观察这场自相残杀的好戏。金佐镇把玩着没舍得扔的一颗手雷,突然笑出声:“诸葛先生神了,这群鬼子估计连机枪冷却水都打光了。”
远处传来鬼子收拢部队的凄厉哨音,但更多的 “噼里啪啦” 的枪声又从四面八方响起 —— 诸葛川 “雾中借弹” 的戏码正随着雾气的起落上演。幸存的鬼子像惊弓之鸟般胡乱射击,直到把最后几发子弹打进同伴的后背。
当日下午,关东军司令部收到一份匪夷所思的战报:“遭遇朝鲜游击队新式雾战战术,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大队误判敌情……” 电报员没敢写下去的是,后续部队在收尸时发现,至少有三十具尸骸是被武士刀劈死的——那是鬼子军官在疯狂后对自己人的屠杀。
与此同时,“又一个旗子。”诸葛川接收着各个小队送过来的新缴获的鬼子联队旗,这面绣着金丝菊的丝绸军旗已经被硝烟熏黑。身旁的赵卫国拿着望远镜指向三公里外的山坳:“诸葛先生!那边有几个鬼子大官。”
诸葛川望过去,视野里出现了一面千疮百孔的旭日旗。旗杆下,三个挂着少佐肩章的军官正用军刀在雪地上刨坑。最年长的那个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截断指,放进绣着神厕纹章的白绢布袋里——这是关东军最隐秘的 “魂归故里” 仪式,每个阵亡者都要留下一截小指送回靖国神厕。
“这几个应该是搜救队的,人倒是不错,还知道收敛遗体,这地方还不错,让他们也死在这吧。” 诸葛川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呼出的白雾在胡茬上结出细小的冰晶。他摆了摆不知从哪淘换来的诸葛扇,扇骨上的冰壳
碎裂,略显尴尬地挥手前甩,扇尖直指那三个少佐:“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赵卫国有些尴尬的看着挥动羽扇的诸葛川,迅速的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狙击手开枪。
“砰!砰!砰!”
三发 7.92 毫米子弹几乎同时出膛。第一个少佐的头盖骨被整个掀飞,红的黄的在雪地上泼出一幅抽象画;第二个胸口炸开碗大的血洞,倒下去时还死死攥着那个装手指的布袋;第三个侥幸躲过第一轮射击,刚拔出南部手枪就被后续飞来的子弹击飞。濒死的鬼子少佐挣扎着举起手枪,他们的卫兵也冲了上来,但是诸葛川等人已经消失在林间。
血色残阳浸透雪松林时,金佐镇的军靴正踩着弹药箱打拍子,义勇军们沙哑的《阿里郎》在山坳间撞出回音,刺刀尖挑着的鬼子钢盔跳出了战场风格的新奇舞蹈。
诸葛川屈膝坐在背风坡,战术目镜在雪地上投出蓝绿阴影。
“队长,满洲独立守备队的那些补充部队基本都打残了,目前咸镜北道没有成规模的敌寇。” 诸葛川顿了下,“不过朝鲜义勇军的战斗素养... 差距悬殊。”
纪沧海看了看战斗数据,朴大吉的名字在单人击杀首位 42 人,剩下的半数以上零击杀,他点了点头道:“按歼敌数重新整编,战斗力不错的组成战兵,水平不行的去维持治安,下一步你主要组织土地改革,打土豪分田地你应该懂得。”
诸葛川摸了摸脑袋:“队长,小日子的报复应该会很快吧,这个时间段分田地……”
纪沧海似笑非笑地看着诸葛川:“军师这是要指点江山喽~” 随即面容一肃道:“诸葛川听令!”
“收到!”
“迅速在咸镜北道组织土地改革,务必一个月内完成!”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