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开端（1/2）

萨拉热窝这座奥斯曼帝国遗风的城市，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人，气氛却异常古怪。奥匈帝国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携同妻子索菲女公爵的正式访问，对于这座自18尽沧桑的眼眸深处，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贝希托尔德，”皇帝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你……去准备吧。给塞尔维亚人……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答复。”这几乎等同于批准了战争计划。

贝希托尔德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深深鞠躬：“遵命，陛下！帝国必将讨回血债！”他心中早已拟好了一份苛刻到极致的最后通牒，只待皇帝首肯，战争的机器，在维也纳美泉宫的阴影里，正式按下了启动键。

柏林的无忧宫，威廉二世的书房内弥漫着雪茄的浓烈气息，德皇穿着宽松的便袍，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他刚刚收到斐迪南遇刺身亡的详细报告和维也纳方面措辞强硬的通报，最初的震惊和一丝对斐迪南本人的惋惜过后，一种混合着亢奋、焦虑和帝国野心的复杂情绪迅速占据了他的心头。

“野蛮！无耻！这是对整个文明世界的宣战！”威廉二世挥舞着拳头，对着侍立一旁的帝国首相特奥巴登·冯·贝特曼·霍尔维格和外交大臣戈特利布·冯·雅戈低吼，“哈布斯堡的继承人被塞尔维亚的暴徒当街枪杀！这绝不能容忍！如果维也纳现在还不采取最严厉的报复，那奥匈帝国就真的完了！德意志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两位重臣：“告诉维也纳！朕和德意志帝国，坚定地站在奥匈帝国一边！无论维也纳决定采取何种行动，朕都将给予无条件的支持！明白吗？无条件的！”他强调着，手指关节重重敲在铺着地图的橡木桌面上，“这是履行我们神圣同盟义务的时刻！也是彻底解决斯拉夫问题、重塑中欧秩序的绝佳机会！让那些躲在贝尔格莱德和圣彼得堡的斯拉夫人知道，挑衅德意志的盟友，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贝特曼·霍尔维格首相眉头紧锁，他深知德皇这个承诺的分量：“陛下，无条件的支持是否过于……？这可能会让维也纳失去约束，将我们拖入一场与俄国、甚至法国的全面战争。我们是否应该敦促维也纳在采取极端行动前，先尝试外交……”

“外交？！”威廉二世粗暴地打断了他，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红潮，“贝希托尔德已经搜集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塞尔维亚政府的参与！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国家恐怖主义，还要什么外交？软弱只会招致更多的刺杀和背叛！必须用雷霆手段震慑敌人！”

他走到书桌前，抓起羽毛笔，在一份空白电报纸的底部，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威廉”，然后将其递给雅戈：“立刻发给维也纳！告诉他们，德意志帝国是他们最可靠的后盾！放手去做吧！朕的军队，将是奥匈帝国最坚强的盾与剑！”

这份着名的“空白支票”，带着德皇的狂热意志和铁血承诺，通过加密电波，飞向了维也纳。它彻底解开了贝希托尔德和康拉德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也为即将席卷欧洲的烈焰，浇上了最猛烈的油。

圣彼得堡的冬宫，沙皇尼古拉二世烦躁地扯了扯军装的领口，窗外涅瓦河畔的晚风也无法驱散他心头的焦灼和寒意，萨拉热窝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斐迪南的死讯让他感到震惊和一丝不安，但维也纳和柏林随后传来的、充满威胁与战争叫嚣的信号，则让他感到了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这个优柔寡断的沙皇，一系列态度和政策导致了刺杀的发生，但战争来临又有些踌躇不前。

奥匈帝国磨刀霍霍，德国皇帝发出了无条件支持的战争宣言，目标直指塞尔维亚，这个俄国在巴尔干最重要的斯拉夫小兄弟，是俄国南下战略和泛斯拉夫主义旗帜的关键支点。

御前会议的气氛同样凝重。

外交大臣萨佐诺夫面色严峻：“陛下，维也纳绝不会善罢甘休！贝希托尔德伯爵正利用斐迪南之死，编织一张彻底绞杀塞尔维亚的罗网！德国的‘空白支票’给了他们肆无忌惮的底气！如果我们坐视塞尔维亚被奥匈吞并或肢解，俄国在巴尔干的影响力将荡然无存！黑海海峡的安全也将受到致命威胁！我们在欧洲的威望将一落千丈！”

陆军大臣苏霍姆利诺夫和总参谋长尼古拉大公更是态度强硬：“陛下！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奥匈和德国正在挑战俄国作为斯拉夫民族保护者的底线！我们必须立刻进行局部动员！向奥匈帝国边境集结重兵！展示我们扞卫塞尔维亚、扞卫斯拉夫兄弟的钢铁意志！只有强大的军事压力，才能迫使维也纳退让！犹豫不决只会让敌人认为我们软弱可欺！”

尼古拉二世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战争来临之前，他叫嚣着恢复荣光，当战争来临之时，他又担心失败，英吉利支援的武器和那一百万大军给他的底气，在这一刻似乎消耗殆尽了。

他寄希望于最后的外交斡旋，寄希望于他的表兄德皇威廉二世能够最终恢复“理智”，他颤抖着手，给威廉二世发去了一封言辞恳切的私人电报，呼吁德皇运用其对维也纳的影响力，和平解决争端，避免“一场将整个基督教文明拖入灾难的战争”。

然而，来自柏林的回电冰冷而强硬，威廉二世重申了对奥匈帝国的坚定支持，指责俄国煽动巴尔干的斯拉夫民族主义，并警告俄国任何针对奥匈的军事动员都将被视为对德国的战争行为！沙皇的和平幻想被无情地击碎了。

奥匈帝国驻塞尔维亚公使弗拉基米尔·冯·吉斯尔男爵，在贝尔格莱德外交部，当着塞尔维亚首相尼古拉·帕希奇的面，递交了一份最后通牒。这份由贝希托尔德精心炮制的文件，苛刻到了极致，几乎等同于要求塞尔维亚无条件投降，放弃国家主权。

要求塞尔维亚官方公开谴责一切反奥宣传，取缔所有反奥组织，特别是“民族防卫” 。

要求清除所有参与反奥宣传的塞尔维亚军官和政府官员，名单需由奥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