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内斗(1/2)

魏巍策划的“四面楚歌”攻势,如同持续不断的韩流,日夜不停地侵蚀着汉城这座巨大囚笼里每一个被困者的神经。

当物理上的围困与精神上的折磨叠加到临界点,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城,终于从内部开始崩解,上演了一出远比外部强攻更为残酷和诡异的自我吞噬悲剧。

围城进入第十天,汉城内部的情况已经恶化到难以维持基本秩序的地步。

粮食配给早已降至维持生命的最低限度以下,干净的饮水成了奢侈品,药品更是稀缺。更重要的是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龙国军队那无休无止、花样翻新的“韩流”攻势下,彻底熄灭了。

为数不多的、尚能保持基本小队建制的鬼子部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各个城防处,这些已经丧心病狂的残忍督察队,用刺刀和仅存的几挺机枪,威逼着数量远超他们、但早已军心涣散的二鬼子朝协军部队坚守在残破的城垣和街垒上。

连换班轮休都成了一种奢望,鬼子和二鬼子彻底化身社畜,在24小时不间断的韩流侵袭下,疲惫和恐惧如同瘟疫在守军中蔓延。

极度的压力下,最先崩溃的,反而是少数心智不够坚韧的鬼子兵。他们长期受到军国主义洗脑,将残忍视为勇武,将压抑的恐惧转化为对更弱者的暴行。

在一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夜晚,汉城西区一处由朝协军一个连防守的街垒,因为几名士兵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偷藏匿了半袋发霉的米糠,被一名精神高度紧张、几近癫狂的鬼子军曹发现。

这名军曹,原本可能只是个北海道的渔民,在富国强兵,忠君爱国的征兵误导下加入了这场以血腥掠夺为目的的战争。

但是不管他最初是为什么进入的军队,此刻的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端起刺刀就捅死了一名试图解释的朝协军士兵。

血腥味刺激了他和他身边另外两个同样濒临崩溃的同伴,他们彻底丧失了作为人的基本理性思维,不再区分谁是藏匿者,谁是旁观者。为了区区一袋他们不吃的米糠,像疯狗一样,对着周围惊恐万分的朝协军士兵挥起了屠刀,瞬间又砍倒了三四人。

“八嘎!不服从命令!死啦死啦滴!”

凄厉的惨叫和鬼子疯狂的吼叫声,在寂静的街区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屠杀,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屠杀的朝协军士兵中,有一个是这支连队里颇有人缘的老兵。他的惨死,瞬间点燃了周围朝协军士兵积压已久的屈辱、恐惧和仇恨。他们或许曾经懦弱,或许为了生存而依附侵略者,但此刻,面对同胞毫无价值的惨死和鬼子疯狗般的屠刀,求生的本能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血性,轰然爆发!

“跟小鬼子拼了!”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绝望而愤怒的嘶吼。

“反正都是死!杀了这些畜生!”

刹那间,刺刀、枪托、甚至砖石,成为了复仇的武器。那几个陷入疯狂的鬼子兵,瞬间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中,被乱刀砍成了肉泥。

血腥的哗变,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燃了整片区域,并以惊人的速度向整个汉城蔓延。

“战场起义!我们起义了!”

“杀鬼子!迎接王师!”

这样的口号,在混乱的夜晚被疯狂地传递。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犹豫的朝协军部队,得知有同伴已经动手,并且杀死了督察的鬼子,一种“法不责众”的侥幸和“不反抗必死”的绝望,促使他们也纷纷调转枪口,向身边数量稀少的鬼子“督察”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汉城内部枪声四起,喊杀声、惨叫声、爆炸声此起彼伏,搞得好像龙国军队开始攻城了一般。

然而,这场自发的起义,很快便陷入了至暗时刻。

朝协军内部成分复杂,并非铁板一块,其中不乏一些为了权势而甘当侵略者鹰犬、双手沾满自己同胞鲜血的死硬分子。这群人就算起义,龙国军队和未来的新政府也绝不会放过他们,清算,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于是,诡异而惨烈的一幕出现了,城外的龙国军队依旧按兵不动,仿佛在欣赏一场与他们无关的戏剧。

城内残存的鬼子部队,在最初的震惊和零星抵抗后,发现起义的浪潮已无法遏制,便纷纷收缩到几个核心的、相对坚固的据点内,紧闭大门,不知所措地听着外面的厮杀声。

而数量庞大的朝协军,则开始了疯狂的内讧和自相残杀!

起义派要清除那些“鬼子的忠实走狗”,以证明自己的“起义诚意”,并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而那些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的顽固派,则为了活命而拼死反抗。

他们对自己人,展现出了比鬼子更加狠辣的手段,或许内斗内行,外战外行是大部分亚洲民族的通病。

这些二鬼子们曾经一起为虎作伥,只是手中血腥多少的区别,此刻却为了不同的选择和对生存的渴望,在断壁残垣间、在阴暗的巷弄里、在曾经繁华的街市上,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搏杀。

枪声、爆炸声、咒骂声、临死前的哀嚎,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他们用最熟悉的方式,背叛、偷袭、虐杀来对付彼此,其惨烈和残酷程度,让那些躲在据点里、通过射击孔窥视的鬼子残兵都感到触目惊心,心底发寒。

他们无法理解,这些平日里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摇尾乞怜的“附庸”,为何对自己人能凶狠到如此地步。

汉城西区,原警察总局大楼,此刻成了城内混乱漩涡中的一个血腥焦点。

大楼内外,曾经作为“荒军”爪牙、维持“治安”的朝协军,此刻正分裂成两个泾渭分明、剑拔弩张的阵营,隔着临时堆砌的沙包工事和倒塌的办公家具,相互怒视,枪口相向。

一方,是以原警察总局副局长,现任朝协军城防副司令崔明哲为首的“顽固派”。 崔明哲五十多岁,身材肥胖,眼皮耷拉,但眼神里透着老官僚的狡狯和狠辣。他出身地方小吏家庭,靠着巴结小日子人一路爬到高位,手上直接或间接沾了不少抗日志士和无辜百姓的鲜血。这家伙罪孽深重,龙国军队绝无可能饶过他,投降是死路一条,顽抗或许还能多活几天,甚至期待出现什么“奇迹”。

他身边聚集的,多是像他一样在日据时期爬上高位、享受了特权的军官、警察头目,以及一些被军国主义思想深度洗脑、或者犯下过屠杀暴行、自知无法被宽恕的死硬分子。他们控制着警察总局大楼这个坚固的据点,以及里面相对充足的武器弹药。

另一方,则是以原小学教师,被迫“志愿”加入朝协军、被扔到城墙防线当炮灰的李东健为首的“起义派”。 李东健三十出头,身材瘦削,戴着一副早已破碎、用胶布粘着的眼镜,脸上还带着知识分子的文弱,但眼神里却燃烧着被逼到绝境的火焰和决绝。他是被强征入伍的,家人还在龙国军队控制区,他对日本人只有仇恨,当二鬼子纯粹是为了活命。

昨夜隔壁街区鬼子疯狂屠杀朝协军士兵的消息传来,加上连日来的饥饿、恐惧和龙国军队无休止的心理攻势,彻底点燃了他和像他一样的大多数底层士兵的反抗之心。他们人数众多,但装备简陋,很多士兵只有几发子弹,甚至拿着棍棒和刺刀。

“崔明哲!你这个小日子人的走狗!还想拉着大家一起给你陪葬吗?”李东健躲在一条倾倒的办公桌后面,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水而嘶哑,“外面的王师已经答应,起义者免死!杀了鬼子,戴罪立功!”

崔明哲躲在二楼窗口厚重的墙体后面,用扩音喇叭阴冷地回应,声音带着惯有的官威和嘲讽:“李东健,你个穷酸教书匠懂个屁!龙国人的话也能信?他们是骗我们出去,好一网打尽!我们手上都有血,投降了也是死!只有跟着荒军……不,只有守住这里,才有活路!你们别被他们骗了!”

他身边的死忠,一个满脸横肉、名叫朴大勇的警察队长,立刻举枪对着楼下喊道:“都他妈听着!谁敢跟着李东健造反,老子第一个毙了他!想想你们的家人!荒军……不,我们不会亏待忠诚的人!”

“忠诚?对谁的忠诚?对那些把我们当狗、随意屠杀的小日子人吗?”李东健身边,一个名叫金三儿的壮汉怒吼道,他弟弟就在昨晚被鬼子军曹无故砍死,“崔明哲,朴大勇!你们舔日本人的屁股舔出瘾来了?你们手上沾的血还少吗?你们才该死!”

双方隔空对骂,情绪越来越激动,底层士兵们听着双方的喊话,内心剧烈挣扎。一些人想起鬼子的暴行和自身的屈辱,倾向于李东健,另一些人则被崔明哲描述的“清算”前景吓住,或者本身就参与过恶行,不敢回头。

对峙持续了几个小时,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崔明哲知道不能拖下去了,否则军心会散掉,现在各处的枪声和骚乱生有渐渐平息的趋势,他不敢赌到底哪一方占优势,随即给朴大勇使了个眼色。

朴大勇会意,带着几个心腹,偷偷从大楼侧面的消防通道溜了出来,试图绕到李东健队伍的侧翼,进行偷袭,干掉李东健,瓦解起义队伍。

然而,他们的行动被一个躲在暗处放哨的、原先是猎户的起义士兵发现了。

“侧面!有人摸过来了!”猎户士兵尖声预警。

几乎在预警响起的同时,朴大勇等人开火了!子弹嗖嗖地打在墙壁和障碍物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碎屑。

“妈的!崔明哲先动手了!”金三儿眼睛瞬间红了,不等李东健命令,操起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吼叫着冲了出去,“跟他们拼了!”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李东健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求生的本能、积压的仇恨、以及对背叛者的愤怒,让起义派的士兵们瞬间爆发。

“杀啊!”

“干掉这些狗腿子!”

警察总局内外,瞬间枪声大作!原本的对峙,演变成了近距离的残酷火并!

场面极度混乱,没有明确的战线,没有统一的指挥。大楼内的顽固派依靠窗口、楼梯口等有利地形,用步枪疯狂的点射。而起义派则利用庭院里的假山、喷水池、废弃车辆作为掩体,向上还击。

子弹呼啸,打在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玻璃窗哗啦啦地破碎,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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