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归来的距离与新的平衡(1/2)

陆宅的铁门缓缓打开时,林晚星正低头逗弄着怀里的陆承玥。小家伙攥着她的手指,咿咿呀呀地哼着,口水蹭在她的衣袖上,温热而黏腻。这一幕落在陆寒枭眼里,像块浸了温水的棉花,轻轻熨帖着他紧绷了一路的神经。

“直接去客房?”他停好车,看着她抱着孩子走向走廊,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既没往主卧的方向看,也没流露出任何犹豫。

林晚星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像道无形的墙,竖在了两人之间。陆寒枭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手里还提着她从林家带回来的小包裹——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还有那株被她小心移栽进小花盆的薄荷。

管家候在楼梯口,见他神色复杂,低声问:“先生,需要把客房再收拾一下吗?”

“不用。”陆寒枭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主卧的备用钥匙,此刻却显得格外多余,“她住得惯就好。”

他知道,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边界。就像在林家老宅时,她会自然地接过父亲递来的汤碗,却在他伸手想抱孩子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有些距离,不是靠一句“我改了”就能缩短的,需要时间,更需要耐心。

接下来的日子,陆宅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林晚星的客房门总是虚掩着一道缝,里面时常传来她给孩子唱摇篮曲的声音,调子还是那首带着点跑调的《安睡吧,小天使》。陆寒枭路过时,脚步会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只在门口站一会儿,听着里面的动静——孩子的咿呀声、她温柔的哄逗声、偶尔翻书的沙沙声,这些细碎的声响比任何承诺都更让他安心。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要求她必须在早餐时出现,也不再追问她一整天待在房间里做了什么。管家汇报“太太今天去花园待了半小时”,他只会点点头,让厨房多准备些她爱吃的草莓;月嫂说“太太给承宇换尿布时笑了”,他会默默记下,晚上特意绕到婴儿房,多看两眼儿子熟睡的脸。

这种“不干涉”像场艰难的修行。有次深夜加班回来,他路过客房,看到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下意识想推门进去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手刚碰到门把,又猛地缩了回来。指尖的凉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口,他忽然想起林天明的话:“给她点空间,别总想着把她圈在眼皮底下。”

于是他转身回了主卧,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动静,一夜无眠,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爱不是占有,是克制。

林晚星也在悄悄改变。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看到他就立刻转身,或是低头盯着地面。有次在走廊遇见,他手里拿着份文件,她怀里抱着刚睡醒的陆承宇,两人在雕花栏杆旁侧身而过时,她忽然抬起头,轻声说:“承宇刚才咳嗽了两声,我让张妈拿体温计了。”

陆寒枭愣了愣,随即点头:“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这是他们回到陆宅后,第一次不涉及“吃饭”“睡觉”的对话。简短得像句废话,却让他攥着文件的手指微微发颤。看着她抱着孩子走进婴儿房的背影,他忽然觉得,那道虚掩的门缝里,似乎透出了点光亮。

变化最明显的是在饭桌上。

以前的晚餐总是沉默得像场酷刑,刀叉碰撞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现在,林晚星会主动给两个孩子喂辅食,陆寒枭则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偶尔递过一张纸巾,或是在她腾不开手时,帮她扶一下婴儿椅。

“承玥好像更喜欢吃南瓜泥。”有天晚上,林晚星看着女儿把嘴里的胡萝卜泥吐出来,皱着小脸扭头找南瓜泥的小碗,忍不住轻声说。

陆寒枭立刻让佣人记下:“明天多准备点南瓜。”

她没接话,却在给女儿喂南瓜泥时,嘴角有了点极浅的弧度。那弧度很淡,像水墨画里轻轻扫过的一笔,却让陆寒枭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自然的笑意了?久到他几乎以为,她早就忘了该怎么笑。

客房的窗台上,那株从林家带回来的薄荷渐渐活了过来,抽出嫩绿色的新芽。林晚星每天早上都会给它浇水,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一个小婴儿。有次陆寒枭路过,正好看到她站在窗边,指尖拂过薄荷的叶子,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打扰,只是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她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栋曾经冰冷的房子,因为有了这株薄荷,有了她偶尔的笑意,有了孩子们的哭闹声,竟然开始有了点“家”的模样,哪怕只是模糊的轮廓。

当然,平静之下依旧藏着暗涌。

陆母来过一次,看到林晚星住在客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寒枭,这像什么样子?夫妻分房睡,传出去像话吗?”

陆寒枭正给陆承宇换尿布,闻言动作顿了顿,语气平淡:“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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