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听到的温柔(2/2)

这偌大的房子,处处都是他的痕迹,却没有一处真正属于她。

她走到客厅中央,看着那架蒙了薄尘的钢琴。那是她嫁过来时,陆寒枭说“家里该有个像样的乐器”,让管家买的。可他一次也没听过她弹,甚至不知道她最擅长的是肖邦的夜曲。

林晚星掀开琴盖,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试着按下一个音,沉闷的回响在空荡的客厅里扩散开,像一声压抑的叹息。

她没有弹奏,只是静静地坐着,直到窗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卧室。

陆寒枭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她很少去。此刻她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衣柜里挂着他的西装,按颜色深浅排列得一丝不苟,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表和手机充电器,一切都整洁得像个样板间。

她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想找一张他的照片——他们结婚时拍的合影,她记得他随手放在这里了。可抽屉里没有照片,只有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林晚星的心跳莫名快了些。她知道这盒子的存在,陆寒枭总把它带在身边,出差时也会放进随身的行李箱。她曾问过里面是什么,他只说是“重要文件”。

此刻这盒子就躺在抽屉里,锁扣是精致的黄铜雕花,她试着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没开。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没开。最后她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苏雨晴的生日——那是她无意中听陆寒枭的助理提起过一次。

“咔哒”一声,锁开了。

盒子里没有文件,只有一叠照片。最上面的一张是苏雨晴十七岁的样子,扎着马尾,站在医院的梧桐树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下面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都是苏雨晴的身影:她在病房里看书,在花园里喂猫,甚至还有一张是她发烧时睡着的样子,眉头微微蹙着,陆寒枭的手正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

照片的背面都写着日期,最早的一张距今已有五年。

林晚星的手开始发抖,原来他对苏雨晴的在意,不是一朝一夕,而是藏了这么多年。原来她嫁的这个男人,心里早就装着别人的一整个青春。

她把照片放回盒子,锁好,放回原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走出房间时,脚步重得像灌了铅。

厨房传来女佣准备早餐的声音,她不想见任何人,换了件外套就走出了陆家大门。清晨的风带着湿冷的潮气,吹在脸上有些疼。她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以为是陆寒枭,看都没看就挂断了。可电话又打了过来,她不耐烦地接起,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爽朗笑声:“晚星?是我啊,夏沫!”

林晚星愣了一下,夏沫是她大学最好的闺蜜,毕业后去了南方发展,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沫沫?”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听你这声儿就不对,”夏沫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是不是陆寒枭那家伙欺负你了?我跟你说,我这周回本市出差,你出来,咱姐妹俩好好聊聊,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关心,林晚星的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沫沫,我……我想见你。”

“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夏沫的声音斩钉截铁,“不管出了什么事,有姐们儿在,天塌不下来!”

挂了电话,林晚星站在晨光里,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第一次觉得,或许离开这座囚禁着她的华丽牢笼,去见一个真正在乎她的人,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风依旧冷,但心里那点被点燃的微光,却让她有了一丝往前走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