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金色大厅的涅盘(1/2)

维也纳的秋夜带着多瑙河的潮气,林晚星站在金色大厅后台的镜子前,指尖划过小提琴的琴弦。琴身是沈墨送的那把古董琴,琴头雕刻着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三个月前她拆开沈墨送的礼盒时,看到附的卡片上写着:“这把琴的前主人是位流亡音乐家,他说‘真正的自由,藏在敢于撕裂黑暗的琴声里’。”

镜中的女人穿着一身改良式黑色礼裙,裙摆开衩处露出纤细的脚踝,踩着银色高跟鞋,却在转身时露出后腰别着的琴弓——那是她用陆寒枭送的最后一份礼物熔铸成的弓尖,闪着冷冽的光。“紧张吗?”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瓶身凝着水珠。

林晚星摇摇头,低头调试琴弦:“比在民政局签字时平静。”

沈墨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刚在台下看到陆总了,坐在贵宾席第三排,脸色跟他签的合同一样难看。”

她指尖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来不来,与我无关。”

话虽如此,当舞台总监来催场时,她还是深吸了口气。推开侧门的瞬间,金色大厅的穹顶在头顶铺展开,壁画上的天使仿佛在低头凝视,两千多个座位座无虚席,空气里浮动着松香与期待的气息。她走到舞台中央,鞠躬时瞥见第三排——陆寒枭穿着高定西装,手指死死攥着扶手,身旁的女伴正低声说着什么,他却像没听见。

聚光灯骤然亮起,落在她身上的刹那,林晚星闭上眼。再睁开时,瞳孔里只剩下琴弦。琴弓落下的第一个音,带着多瑙河的呜咽——那是她在维也纳街头听到的流浪歌手的调子,混着她流产那天凌晨的雨声,低回婉转,像在诉说一个被碾碎的清晨。

她选的曲目是自己改编的《涅盘》,开篇用了《安魂曲》的变奏,琴弓在弦上挣扎,时而蹭出刺耳的摩擦音,像婚姻里那些摔碎的碗碟、冷战时的沉默、签字时笔尖划过纸页的钝响。台下有人轻轻抽气,沈墨坐在第一排,指尖在膝盖上打着节拍,指节泛白。

中段突然转入急促的跳弓,音符密集得像冰雹砸在玻璃上——那是她发现陆寒枭转移财产时的质问,是流产后躺在病床上的绝望,是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他拥着新欢时的窒息。琴弓几乎要扯断琴弦,她的肩膀剧烈起伏,黑色礼裙的褶皱里渗出细汗,台下的陆寒枭突然松开了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高潮处,林晚星猛地扬起琴弓,琴弦发出撕裂般的尖叫,随即急转直下——不是归于沉寂,而是迸发出生猛的颤音,像破壳的雏鸟、破土的新芽,像她在维也纳街头听到的第一声鸟鸣。她的身体随着旋律旋转,黑色裙摆划出凌厉的弧度,后腰的琴弓闪着银光,与琴弦碰撞出星火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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