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产前危机与被迫的依赖(2/2)

“晚星?晚星!”

猛地睁开眼,胸腔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病号服。陆寒枭半跪在床边,掌心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眼神里的恐慌还没褪去:“又做噩梦了?我在。”

他的手很烫,带着熬夜的疲惫体温。林晚星盯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攥着他的袖口,指节都泛白了。

“松手?”他试探着问,声音放得极柔。

她没松。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梦里的恐惧没散,她反而攥得更紧了些。监护仪的声音平稳下来,规律的滴答声里,她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冰凉的指缝。

“不松手也没关系。”他说,“就这样待着。”

接下来的几天,病房成了临时办公室。陆寒枭把笔记本架在折叠桌上,视频会议时就戴上耳机,尽量不吵到她;她醒着的时候,他就处理纸质文件,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她睡着时,他会搬个凳子坐在床边,目光时不时扫过监护仪的屏幕。

林晚星依然很少说话,但不再抗拒他喂水、擦身。有一次她半夜腿抽筋,疼得蜷起身子,没等出声,就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握住她的脚踝,缓慢而用力地向上扳,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异常耐心,直到痉挛缓解才松开,低声说:“以后抽筋立刻叫我。”

降压药的副作用让她频繁恶心,吃什么吐什么。陆寒枭就守在旁边,她吐一次,他就递一次温水和纸巾,然后重新打电话让厨房换样东西送来。那天厨房送来了小米粥,她喝了两口又反胃,他沉默地接过碗,自己舀了一勺尝了尝,眉头紧锁:“太甜了,难怪你不爱喝。”

下午,他亲自盯着厨房重新熬了粥,端回来时碗边还冒着热气:“这次没放糖,加了点姜丝,试试看。”

林晚星看着他指尖被烫出的红痕,没说话,却一口一口喝完了小半碗。

一周后,医生检查时松了口气:“血压稳定在140\/90,可以不用加量了,但绝对卧床不能停。”陆寒枭在旁边记录的笔顿了一下,抬头时,林晚星正好瞥到他嘴角绷不住的弧度,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可平静总是短暂的。那天晚上,林晚星摸着隆起的腹部,突然清晰地意识到,等孩子出生后呢?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她侧过头,看着陆寒枭伏案的背影。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有块淤青——是那天她抽筋时,被她无意识踹到的。

这个男人,是她痛苦的根源,却也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孩子出生后,这浮木会变成坚实的岸,还是会化作更深的海?

她不知道。只知道掌心下的胎动越来越清晰,两个小家伙在肚子里伸拳踢腿,像是在催促着她做出选择。而她能做的,只有躺在这片暂时的平静里,等待风暴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