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侍疾惊魂（1/2）

“侍疾”二字如同惊雷，在安陵容耳边炸开。她拿着内务府送来的、通知她今夜前往养心殿伺候汤药的宫牌，指尖冰凉，几乎要将那冰冷的木牌捏碎。

皇帝病中，竟然点名要她去侍疾？

这简直荒谬！她一个新晋的嫔位，无宠无子，资历浅薄，如何能越过皇后、端妃乃至一众资历深厚的妃嫔，去承担侍奉君疾的重任？这根本不是恩宠，这是将她放在烈火上炙烤！

是皇帝的旨意？还是……那道晋封圣旨背后的推手，又一次出手了？

安陵容心乱如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养心殿，那是龙潭虎穴，是阴谋的中心！皇帝如今的状况不明，那个诡异的香囊可能就在殿内，幕后黑手可能正潜伏在暗处……她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小主……”含珠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要不……称病？”

安陵容缓缓摇头，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称病？抗旨不遵，是死罪。何况，那幕后之人既然将她推到这一步，岂会让她轻易脱身？这道旨意，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更衣吧。”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躲不过，那就只能去面对。至少，她要亲眼去看看，养心殿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安陵容穿着一身极为素净的月白色宫装，发髻上只簪了一根素银簪子，脸上未施脂粉，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踏入了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养心殿。

殿内药味浓重，混合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冷香——是那个香囊的气味！安陵容的心猛地一紧。灯火通明，却依旧驱不散那股沉郁压抑的气氛。宫女太监们屏息静气，走路悄无声息，如同鬼魅。

皇帝并未躺在龙榻上，而是披着外袍，靠坐在东暖阁的窗边炕上，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憔悴，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亢奋。苏培盛垂手侍立在旁，神色恭敬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臣妾给皇上请安。”安陵容跪下行礼，声音尽可能保持平稳。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如同实质般扫过，带着审视，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不像是在看一个妃嫔，倒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或者说，一个……实验品。

“朕近日精神不济，闻着你身上……似乎有种令人心安的气息。”皇帝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让安陵容浑身汗毛倒竖！

她身上哪有什么令人心安的气息？她今日特意未用任何香料！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还是那香囊的作用，让他产生了错觉？

“臣妾愚钝，并未熏香……”安陵容低声道，心跳如擂鼓。

皇帝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摆了摆手：“无妨。你就在一旁伺候笔墨吧。”他指了指炕几上的奏折和朱笔。

伺候笔墨？在皇帝病中？这更不合规矩！安陵容心中警铃大作，但不敢违逆，只能应是，走到炕几旁，垂手侍立。

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皇帝偶尔翻动奏折的声音，以及朱笔批阅时轻微的沙沙声。安陵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她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那目光让她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