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玉牌之谜(1/2)
怀揣着那块冰冷的玉佩,安陵容如同惊弓之鸟,一路避开巡夜侍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回到了长春宫。她浑身被冷汗湿透,夜风一吹,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直到反手死死闩上寝殿的门窗,背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她才敢大口喘气,肺叶如同被火烧灼般疼痛。
甄嬛最后那惊恐绝望的眼神,那破碎的字句,如同冰冷的鬼爪,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
“他……在看……”
谁是“他”?是皇帝?是皇后?是端妃?还是那个隐藏在黑暗深处、操控着“牵机引”的、被称作“娘娘”的幽灵?
安陵容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打了个寒噤。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光线昏黄摇曳。她走到灯下,将玉佩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触手温润,但此刻握在手中,却只觉寒意刺骨。玉体洁白无瑕,只在边角处,有几道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暗红沁色,如同干涸的血迹。玉佩的形状并非常见的圆形或方形,而是略显狭长的不规则椭圆形,边缘被打磨得极为圆润。最奇特的,是上面的雕刻。
那不是寻常玉佩上常见的龙凤、花鸟、吉祥图案,而是数道盘旋扭曲、首尾相连的奇特蔓草,蔓草线条流畅而诡异,带着一种古老、蛮荒、甚至有些阴森的气息。蔓草中间,似乎还隐隐勾勒出一个抽象的图案,像是一只眼睛,又像是一张扭曲的嘴,隐藏在藤蔓的缝隙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这玉佩的雕工,绝非宫中御用之物,甚至不像是中原常见的样式。安陵容对玉器所知不多,但也能看出,这玉佩的形制、纹样,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和……不祥。
她翻来覆去地看,试图找到任何能表明其来源的标记。终于,在玉佩背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行小字,用极细的、几乎与玉色融为一体的阴文刻着。她凑近灯光,眯起眼睛,费力地辨认。那似乎不是汉字,笔画弯弯曲曲,更像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的文字符号。
安陵容的心猛地一沉。这绝非甄嬛之物!甄嬛出身诗书之家,所用之物,无论是玉器首饰还是文房四宝,皆是清雅精致,绝无可能收藏此等形制诡异、刻有异族文字的东西。这玉佩,是有人交给她的?还是她在调查“香囊”和“牵机引”的过程中,无意中得到的线索?她拼死留下的遗言,指向枕下,又藏着这枚诡异的玉佩,究竟要告诉她什么?
是“他”在监视她们,而这枚玉佩,就是“他”的信物?还是这玉佩本身,就与“牵机引”有关?
无数的疑问在安陵容脑海中翻腾,却找不到丝毫头绪。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玉佩上传来,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这玉佩,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不祥的预兆,一个可能将她拖入更深深渊的钥匙。
“他在看……”安陵容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每一道阴影里,都似乎隐藏着那双窥视的眼睛。她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寝殿,在摇曳的烛光下,投出无数诡异的、张牙舞爪的影子。每一道影子,都像是潜伏的鬼魅。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玉质硌得掌心生疼。甄嬛拼死留下的线索,绝不能断在她手里。这玉佩,必须弄清楚来历。
可谁能帮她?谁又能信?父亲远在松阳,鞭长莫及,且那封示警信已是极限,再联系恐生不测。宫中诸人,皇后、端妃、华妃余党、乃至皇帝,每一个都可能是那双窥视的眼睛,每一个都可能与这玉佩背后的秘密有关。她孤立无援,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但坐以待毙,同样是死路一条。
安陵容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既然无人可信,无处可查,那她就自己去查!去那最危险,却也可能是秘密最多的地方——藏书楼。
宫中藏书楼,浩瀚如海,收罗天下奇书,其中不乏前朝秘史、异域志怪、乃至一些被禁毁的邪术杂书。这玉佩形制诡异,文字奇特,或许能在那些尘封的故纸堆中,找到一丝线索。
但藏书楼岂是妃嫔随意可去之地?尤其她还是个“胎气不稳”、需静养的“孕妇”。必须有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机会很快来了。
三日后,皇后在景仁宫召见妃嫔,说是商议中秋宫宴之事。安陵容借口“胎气已稳,精神稍复”,强撑着前往。席间,她刻意显得心事重重,精神不济。皇后关切询问,她便做出欲言又止状,最后“不得已”道出,连日噩梦缠身,常梦到一些光怪陆离、难以言说的景象,心中惊惧不安,夜不能寐,恐对龙胎有碍。
“臣妾听闻,宫中有藏书楼,藏有高僧大德手抄的祈福经卷,若能为腹中孩儿抄录几卷,日夜供奉,或可求得心安,也能为皇家祈福。”安陵容垂着头,声音细弱,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虔诚。
皇后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沉吟片刻。安陵容“有孕”一事,本就疑点重重,但皇帝信了,太医也“确诊”了,表面功夫就不得不做。去藏书楼抄经祈福,既能彰显慈爱,又能将她置于眼皮底下,未尝不可。于是颔首道:“容嫔有心了。既是如此,本宫准了。只是你身子重,不宜劳累,每日去一个时辰便罢,让苏培盛派两个稳妥的奴才跟着伺候。”
“谢皇后娘娘恩典。”安陵容叩头谢恩,心中却无半分喜意。皇后派苏培盛的人跟着,名为伺候,实为监视。这藏书楼之行,注定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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