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勘察地形,建工事(上)(1/2)

工坊里发双薪的欢呼声还没完全散去,陈默已经站在了院子中央那张新画的卫所地形图前。

图是昨天让赵武带着几个会画画的工匠测绘的,用的是最原始的“步量法”——从卫所北门开始,一人走直线,每走一百步插一根竹签,另一人跟在后面记录方向和距离。这样一点一点量,用了整整三天,才画出这张涵盖卫所及周边三里范围的详图。

图上,大宁卫像个不规则的方形,城墙用粗墨线勾勒,四门标得清清楚楚。西北角工坊的位置画了个小方块,旁边标注“工坊,墙高一丈二尺”。卫所外,北边是开阔的平原,东边有条小河,西边是起伏的丘陵,南边连着官道。

陈默的手指在图上移动,从工坊的位置往北划出一条线。

“赵武,明天带人,从这儿开始,往北量五百步。”他对站在身边的赵武说,“每五十步测一次地形高低,哪里有土坎,哪里有沟渠,哪里有树丛,都记下来。”

“是。”赵武点头,“要多少人?”

“十个够吗?”

“够。”

“再带两个会写字的,现场画草图。”陈默补充道,“我要最细的图,一块石头都不能漏。”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武就带着人出了工坊。十个人分成两组,一组扛着丈杆——那是用直木做的标尺,每尺都刻了记号;一组背着纸笔和简单的测绘工具:罗盘、铅垂、还有陈默自制的水平仪——就是个木架子上架了根灌水的竹管,看两端水位是否齐平。

陈默也跟去了。他穿着普通匠人的短褐,脚上是耐磨的麻鞋,腰里别着把短刀,手里拿着根探路用的木棍。

出了卫所北门,就是一片收割过的麦田。麦茬还留在地里,枯黄一片,脚踩上去沙沙响。田埂歪歪扭扭,把田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块。远处有几棵孤零零的老树,叶子快掉光了,枝干在晨光中像瘦骨嶙峋的手。

“从这儿开始。”陈默在一道田埂边站定,“赵武,打桩。”

赵武从背篓里拿出根削尖的木桩,用锤子砸进土里。桩头露出地面一尺,上面用刀刻了个“—”字记号——这是起点。

两个工匠拉开丈杆,一人握一端,沿着陈默指的方向往前走。丈杆十尺长,走一次量十尺,走五十次就是五百步。每走十尺,后面的人就在地上插根小竹签做标记。

陈默自己拿着罗盘,不时校正方向。他要的是一条正北的基线,以此为参照,测量其他地形。

量到一百步时,遇到了一条浅沟。沟是雨季流水冲出来的,宽约五尺,深不到三尺,里面长满了枯草。

“记下。”陈默对画草图的工匠说,“沟宽五尺二寸,深二尺八寸,走向东北—西南。沟底有碎石,土质为黄黏土。”

工匠连忙在纸上画线标注。

过了沟,地形开始缓慢上升。这里是平原向丘陵过渡的缓坡,坡度不大,但足够让冲锋的骑兵加速。陈默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搓了搓。土是沙质的,松散,马蹄踩上去容易打滑。

“这里,”他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圈,“可以挖陷马坑。坑不用深,但要多,密密麻麻的,让鞑子的马跑不起来。”

继续往前。二百步处,有片小树林,几十棵杨树、榆树长得歪歪扭扭,树龄都不大,最粗的也就碗口粗。树林不大,但足够藏几十个人。

陈默走进树林,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他抬头看树冠,枝叶稀疏,透过缝隙能看见天空。

“树可以砍一部分,”他对赵武说,“留出射击视野。但树干别全砍,留一半当掩体。在这里搭几个木台,高三尺,人站上去能从树梢间往外看。”

“搭木台?”赵武疑惑,“树林里搭台子,不是暴露了吗?”

“所以要伪装。”陈默解释,“用树枝、茅草把台子盖起来,远看像树丛。人在台上,有树叶遮挡,鞑子的箭射不过来,咱们的火铳却能打出去。”

赵武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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