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部骑兵压境!(上)(1/2)

五天后的黄昏,天边的云像是被血染过,红得刺眼。

陈默站在工坊墙头的木台上,看着北方的天空。风从那个方向吹来,带着草原深处特有的气味——干草、牲畜粪便,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躁动,像暴风雨前的闷热。

“大人,您在这儿看什么?”张铁柱从梯子爬上来,手里端着碗热汤。汤是菜叶煮的,飘着几点油星。

陈默接过碗,没喝,眼睛还盯着北方:“看天。”

“天?”张铁柱也抬头看,“这天怎么了?挺红的,明天该是个晴天。”

“红得不对劲。”陈默说,“像是远处有火,把云映红了。”

张铁柱愣了下,仔细看。确实,那红色太浓,太艳,不像晚霞该有的颜色。而且云层的形状很奇怪,不是平铺的,是一缕一缕,从北边扯过来,像被什么力量撕扯过。

两人正看着,工坊院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骑探马冲进院子,马背上的人几乎是从马鞍上滚下来的。他穿着卫所斥候的皮甲,但甲破了,脸上全是汗和土,嘴唇干裂得出血。

“陈大人!紧急军情!”探马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陈默从木台上跳下来:“慢慢说。”

探马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是斥候用的简易地图,上面用炭笔画着标记:“北边......北边来了大队人马。从三天前开始,草原上的部落都在往哈拉和林方向集结。昨天,我们在黑山北八十里外的鹰嘴岩,看到了狼头大纛。”

“狼头大纛?”陈默心头一紧。那是北元王庭的旗帜,只有黄金家族的直系亲王才有资格用。

“是。不止一面,至少三面。”探马的手指在地图上颤抖,“我们的人摸到五里外,用千里镜看了。营帐连绵十几里,马匹多得数不清,至少......至少五千骑。”

“五千?”张铁柱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菜汤洒了一地。

工坊里的工匠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围过来。五千骑兵——这个数字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心上。大宁卫满编才三千人,就算加上辅兵、民夫,能战的也不超过两千。五千对两千,而且还是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

“还有更糟的。”探马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响声,“我们看见了一面白毛大纛......是北元太尉,也速迭儿的旗。”

也速迭儿。

这个名字,陈默在太子的密信里见过。北元名将,黄金家族旁支,以凶悍残忍着称。洪武五年曾率三千骑破居庸关,南下劫掠三百里,杀掠无数。后来徐达北伐,也速迭儿败退草原,但实力未损,这些年一直是大明北疆最大的威胁。

“他亲自来了?”陈默的声音很平静,但握地图的手指节发白。

“亲自来了。”探马点头,“我们在鹰嘴岩蹲了一天,看见他出营巡视。四十多岁,留着络腮胡子,骑一匹白马,身边跟着十几个百夫长。营地里在宰牛杀羊,像是要搞大祭——按草原的规矩,大战前要祭天祭祖。”

陈默盯着地图。哈拉和林到大宁卫,直线距离四百里。骑兵轻装疾行,三天就能到。如果也速迭儿三天前开始集结,那么最迟后天,先锋就该出现在卫所视野里了。

“你们的人呢?”他问探马。

“折了三个。”探马眼圈发红,“我们一共八个人,摸得太近,被巡哨的游骑发现了。老吴、柱子、还有小六子......没跑出来。我是钻进水沟里,憋了半个时辰气,等天黑了才爬出来的。”

陈默沉默片刻,拍了拍探马的肩膀:“去休息,找刘师傅领碗热汤,再领二两银子——是给你们队的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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