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改良火铳(下)(1/2)
“大人,接缝这里……”张铁柱满头大汗,指着铁条边缘一道细微的缝隙。
陈默凑近看,又用手指摸了摸:“再烧一遍,锻打的时候用细锤轻敲接缝处。记住,火候要足,敲打要匀。”
反复锻打了三遍,接缝终于看不到了。接下来是钻孔——这是最考验手艺的步骤。一根四尺长的实心铁棍,要从中钻出一个笔直、光滑的孔,孔径还要均匀。
工坊里有台简易的钻床,靠人力摇动钻头。两个年轻匠人轮流摇,钻头在铁棍里一寸寸前进,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铁屑簌簌落下。
这个过程花了整整两个时辰。
等铳管钻通,天已经过了正午。陈默让人送来了饭菜,大家蹲在工坊门口匆匆扒了几口,又继续干活。
铳管要打磨内壁,陈默亲自动手。他找了根长木棍,裹上粗细不同的砂布,沾了水,一遍遍在铳管里来回拉。这是个枯燥的活儿,要极有耐心,但内壁越光滑,弹丸飞行越稳定,射程和精度就越高。
张铁柱看得佩服:“大人,您这手法,比咱们老匠人还熟。”
“熟能生巧罢了。”陈默没多说。他前世在部队待过,拆装保养枪械是基本功,虽然造枪是另一回事,但原理相通。
下午,开始组装其他部件。
药室按照图纸重新设计,底部加了凹槽,让火药能更充分燃烧。扳机机构做了简化,燧石夹用精钢片反复淬火,确保弹性。枪托选了质地细密的核桃木,刨光后握在手里十分贴手。
等所有部件组装完毕,太阳已经偏西。
一杆全新的火铳躺在工作台上。四尺长的铳管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核桃木枪托温润厚重,燧石击发机括精巧紧凑。比起工坊里那些三尺鸟铳,这杆铳明显更长、更挺、更“精神”。
“成了!”张铁柱兴奋地搓着手,“大人,咱们试试?”
陈默点点头:“装药。”
他亲自称量火药——这次他用了四钱,比祖制多了一钱。铅子也加重到六钱。用通条压实后,他走到工坊后面的试射场。
这里是一小块空地,五十步外立着个木靶。
几个年轻匠人都围过来,工坊里其他匠人也忍不住探头看。刘师傅站在人群后面,抱着胳膊,脸上没什么表情。
陈默端起火铳,枪托抵肩,瞄准。
扣下扳机。
燧石擦过打火板,溅出火星,引燃药池里的火药——
“轰!”
一声比寻常鸟铳更响的爆鸣,铳口喷出一尺多长的火焰,白烟瞬间弥漫开来。后坐力撞得陈默肩膀一沉,但他稳稳站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五十步外的木靶。
木靶中央,新添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打中了!”张铁柱第一个欢呼起来。
年轻匠人们都露出兴奋的笑容。围观的匠人中传来窃窃私语,有人惊叹,有人怀疑。
陈默却皱起眉头。
刚才击发时,他感觉到铳身有轻微的震动,那不完全是后坐力,更像是……铳管本身在抖动。而且火光比预想的要大,说明火药燃烧不完全,有能量浪费了。
“再试一铳。”陈默重新装填。
第二铳,还是中了靶,但偏了寸许。
第三铳装填时,陈默把火药减到三钱半。这次精度好了些,几乎正中靶心。
“看来四钱药还是多了。”张铁柱挠头。
陈默没说话,他仔细检查铳管。在药室后方约一掌处,他发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纹——不是接缝处,而是铁质本身的问题。
“铁料不行。”陈默叹了口气,“杂质太多,韧性不够。四钱药的压力一大,就有开裂的风险。三钱半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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