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这口井,埋的是整个王朝的谎!(1/2)

山风卷着黑灰掠过陈九陵的脸时,他听见苏绾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那声音像根细针,扎进他紊乱的气海。

本就不稳的残片在胸口烫出灼痕,他垂眸看向自己渗血的手腕——方才斩断执念链时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血珠顺着骨节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晕开小花。

苏绾的手还按在他心口,能清晰摸到他战魂跳动的频率,快得像擂鼓。

“九陵!”苏绾突然松手后退半步,罗盘在她掌心疯狂旋转,青铜指针撞在边缘发出脆响。

她蹲下身将罗盘贴紧地面,发尾扫过他手背,“下面不止一层。”姑娘的声音发颤,指尖沿着井口裂缝游走,“第二层结构......是倒金字塔,墙面上全是星象图!”

陈九陵撑着石碑起身,残片在胸腔里翻涌的热度让他喉间发腥。

他看见苏绾从怀里抽出《陵谱》残卷,泛黄的纸页被风掀起,露出夹在中间的绢帛——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星轨,与罗盘显示的井下结构严丝合缝。

“这是......”苏绾指尖发抖,绢帛边缘的小字被她逐字念出,“观星台总监临终预言:‘龙髓养国,必遭天谴;九棺归位,方可逆命’。”她猛地抬头,眼尾还沾着之前的黑灰,“九陵,我们之前猜的是对的,大楚皇室根本不是在护龙,是在......”

“养蛊。”陈九陵截断她的话。

他望着井口不断渗出的黑雾,喉结滚动,“用百姓的血养龙髓,再用龙髓养皇室的命。”

一声重物拖拽的闷响打断对话。

哑灯女扶着断首僧从阴影里走出来,老和尚的脖颈缠着浸血的布条,头颅歪在肩头,像颗随时会掉的葫芦。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陈九陵,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萧将军......当年太子......”

陈九陵瞳孔骤缩。

大楚将军的称谓像把刀,捅开他魂穿后刻意封存的记忆——他是萧承煜,大楚镇北将军,也是看着皇室用龙髓续命、百姓在灾年啃树皮的亲历者。

“太子知道。”断首僧每说一个字都要喘气,“皇室用龙髓炼药,延寿三代,换十年旱灾、五年瘟疫......他想推翻祖制,可满朝都是吃龙髓饭的官。”他枯槁的手抬起,指向井壁一处巴掌大的凹槽,“那......地听奴。”

“地听奴?”苏绾皱眉翻《陵谱》,“古籍说过,是活着被砌进岩层的人耳,专听龙语变化。

每代君王派人取录音讯,调整’饲龙周期‘。“她话音未落,陈九陵已经抽出摸金短刀。

刀背磕在凹槽边缘,石板应声而裂。

腐臭的气息混着湿气涌出来。

凹槽里蜷缩着具干尸。

皮肤呈青灰色,紧紧绷在骨头上,双耳却异常肥大,像两团风干的紫茄。

更诡异的是,那具本该冰凉的尸身竟带着丝温热,耳边几缕碎发随着山风轻轻颤动——仿佛被封进岩层三十年的,不是尸体,是个活人。

苏绾的手指在发抖,她从腰间取下根铜管,犹豫片刻后插进干尸耳道。

陈九陵听见了。

那是道低沉的呓语,混着岩石挤压的闷响,像从极深的地底下浮上来:“癸亥年三月,饲童三百八十七,怨气达标......”

“壬戌年五月,太子欲毁阵眼,已镇压。”

“丙子年冬,大楚亡,龙髓断,阵眼......”

声音戛然而止。

苏绾的铜管“当啷”掉在地上。

她后退两步撞进陈九陵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脊背在抖:“三百七十个孩子......”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每年三月,他们被推进井里,喂给龙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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