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魔界初临（1/2）

在“悦来居”又休息了一日，那个名叫 雷克 的战士便如约找上门来。

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结实，古铜色的皮肤，面容棱角分明，左眉骨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神锐利而沉稳，穿着一身磨损但干练的皮甲，腰间挎着一柄阔剑，背后还背着一面蒙皮木盾。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块历经风霜的岩石，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您就是来自炎黄的道长？”雷克的声音低沉，带着北地特有的口音，但炎黄语说得相当流利，“阿吉说您需要通译和护卫。”

“正是老道。”徐阳笑眯眯地点头，“听说雷克你熟悉此地风土人情，魔渊语精通，身手也不错？”

“混口饭吃而已。”雷克不卑不亢，“在这碧落洲东部沿海行走，护得雇主周全，传达意思清晰，是在下的本分。不知道长欲往何处？停留多久？酬金如何计算？”

徐阳早有准备，直接抛出一个装满金币的小钱袋：

“这是定金。老道我云游四方，并无固定目的地，打算先在东部几个大城邦转转，领略一下贵地的风土人情。时间嘛，短则数月，长则半年一年也说不定。酬金按日结算，每日这个数，如何？”

他报出了一个相当慷慨的价格。

雷克掂量了一下钱袋，点头道：“道长爽快！这活我接了！不知何时出发？”

“即刻便可出发。”徐阳拂尘一甩，“路上，还要多向雷克你请教这碧落洲的趣闻轶事。”

两人稍作收拾，便离开了“鬼藻集”，沿着一条通往内陆的、由黑色碎石铺就的官道前行。

道路两旁，时而可见大片颜色暗沉、形态奇特的作物，一些衣着朴素、面色麻木的农人正在田间劳作。

他们的长相与炎黄大陆人族无异，只是瞳孔颜色多为深褐或碧绿，穿着也更为粗陋。

“雷克啊，”徐阳一边走，一边看似随意地闲聊，“老道我初来乍到，看这碧落洲与我所来的炎黄大陆，风貌迥异。你们……嗯，此地人族，似乎并不自称‘魔族’？”

雷克闻言解释道：“道长，‘魔族’之称，多是你们外界，尤其是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强加于我们的。我们皆是人类，与你们并无不同。只是我们所处环境不同，信仰不同，所修力量体系也不同罢了。”

“哦？愿闻其详。”

“碧落洲环境险恶，灵气充盈，更适合修炼魔法与暗影\/死灵等术法。”

“我们信仰的是执掌不同权柄的魔神，他们并非邪恶的化身，而是强大力量的象征和规则的体现。”

“就如同你们信仰天道、修炼金丹元婴一样，不过是追寻力量、理解世界的不同路径。”

徐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神魂强大，能感觉到此方天地法则确实与炎黄大陆有细微差别，更倾向于“意念”与“元素”的直接操控，而非炼气化神的路子。

天道之下，万法同源，只要达到相应境界，都会被承认，这一点他深以为然。

“原来如此。那此地势力分布如何？老道我只听闻有四大魔宗。”

“四大魔宗——血煞宗、阴傀门、万毒教、幻魔洞，确实是顶尖势力，掌控着庞大的资源和地盘，门下弟子众多。”

雷克继续介绍，“但除此之外，还有两大修行世家，实力同样深不可测，底蕴甚至比一些魔宗更为悠久。”

“哦？哪两家？”

“一是掌控着东部沿海大部分贸易和矿脉的 ‘幽夜商会’ ，背后的影月家族，据说其先祖曾与影魔签订契约，擅长暗影魔法和商业运作，富可敌国。”

“二是盘踞在北部永冻荒原边缘的‘寒霜堡’ 的冰骸家族，他们世代研究冰系魔法与亡灵法术，能驱使冰霜亡灵，在极寒之地拥有绝对的权威。”

徐阳暗暗记下，这碧落洲的水，果然不浅。

一路行来，徐阳并非只是游山玩水。

他对生灵的苦难格外敏感。

他看到了在魔宗或世家领地内，那些普通百姓依旧过着被盘剥、困苦不堪的生活。

他们聊着天，在路过一个依附于阴傀门的小村庄时候。

他们看到几个穿着阴傀门服饰的低阶弟子，正强行驱赶村民，要征收远超往年的“魂税”，用于炼制傀儡。

一个老农苦苦哀求，言及今年收成不好，实在无力缴纳，却被一名弟子狞笑着挥动皮鞭抽打。

雷克眉头紧皱，手按上了剑柄，但似乎有所顾忌。

阴傀门势大，不是他一个流浪战士能招惹的。

徐阳却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拂尘一摆，拦在了老农身前。

“无量天尊，几位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此逼迫，与魔何异？”他用的是炎黄语，但气势沉静。

那几个弟子一愣，见是个老道士，感应不到强大气息，顿时骂骂咧咧，魔渊语夹杂着污言秽语。

徐阳也懒得沟通二宝翻译，神识微动，一丝人仙级的神魂威压如同清风拂过这几人的神魂。

那几名弟子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煞白，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手中的皮鞭“咣当”落地，连滚带爬地跑了，连“税”都忘了收。

老农和村民目瞪口呆，随即对徐阳千恩万谢。

雷克在一旁看得真切，他虽然没感觉到具体的力量波动，但那些弟子的反应绝非作伪。

他看向徐阳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深深的惊异和探究。

二人行进到一个靠近万毒教势力范围的小镇。

他们遇到一个母亲抱着浑身青紫、奄奄一息的孩子在镇口哭泣。

原来孩子不小心误入了万毒教外围弟子试毒的林地，中了奇毒，镇上的医师束手无策，而求购解毒丹药的价格高昂得令人绝望。

徐阳上前查看，发现那毒素颇为诡异，正在侵蚀孩子的生机。

他心念一动，手腕上无形的乾坤如意镯微微发热，《炼神篇》优化过的神魂之力配合一丝混沌气息，悄无声息地渡入孩子体内。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用手拂过孩子的额头，念了段听不懂的经文。

片刻之后，孩子脸上的青紫迅速退去，呼吸变得平稳，甚至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叫了一声“娘”。

那母亲喜极而泣，跪地便拜。

雷克这次看得更清楚了。

“这个老人没有药石，没有魔法波动，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连本地医师都无奈的剧毒！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连续两件事，徐阳展现出的神秘莫测和慈悲心肠，深深震撼了雷克。

路上，雷克忍不住问道：“道长，您……您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帮这些素不相识的平民？他们……他们只是最底层的人，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与蝼蚁无异。”

徐阳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以及山脚下那些辛勤劳作却依旧贫苦的村落，缓缓道：

“雷克，力量不分仙魔，但人心分善恶。老道我修行，修的是一颗心。见众生苦，若力所能及，伸一把手，求个心安而已。在他们眼中，我们是过客，是强者，但在天道眼中，众生何尝不是平等？今日种下一份善因，或许他日能得一份善果。即便没有，问心无愧，便是修行。”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雷克心上。

他自幼在碧落洲挣扎求生，见惯了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何曾听过这般“迂腐”却又直指本心的道理？

他看着徐阳那平凡甚至有些苍老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位雇主，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和……伟大。

他沉默了很久，再抬头时，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和尊敬。

“道长，我明白了。接下来的路，雷克定当竭尽全力，护您周全，为您解惑！”

两人继续向着下一个目标，东部沿海的另一座大城——由影月家族掌控的 “暗影城” 行进。

徐阳相信，在那里，他能接触到更多关于碧落洲核心的秘密，也更接近无界图上那第一个宝物的线索。

暗影城，作为影月家族掌控的东部沿海重镇，其规模远非“鬼藻集”那样的边陲小镇可比。

高大的城墙由一种能吸收光线的暗色石材砌成，使得整座城市即使在白天也仿佛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阴影之中。

城门口有身穿漆黑铠甲、气息阴冷的卫兵把守，他们检查着往来行商，目光锐利如鹰。

徐阳和雷克缴纳了入城税，随着人流走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