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通往温布利的门票（1/2）

半场休息结束，双方的球员回到了场上。场边的第四官员掀开替补席的遮阳棚，led的换人牌在午后阳光里泛着冷光。换人牌上一个红色的2，一个绿色的23。

“23号杰米·瓦尔迪！莱斯特城用一名前锋换下了一名后卫！”解说席上的比尔·莱斯利猛地坐直身体，指节叩了叩面前的战术板，“凌风教练这步棋，是把所有筹码都推到了赌桌中央！”他手边的保温杯晃出半圈水纹，视线死死锁着那个正小跑热身的少年，瓦尔迪穿着略大一号的球衣，袖口卷了两圈，露出的手腕上还缠着白色胶布，那是上周训练时擦伤留下的痕迹。

“还记得之前对阵唐卡斯特流浪者的那场‘奇迹之战’吗？”比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回忆的灼热，“这个不到18岁的小子，在第86分钟替补登场时，莱斯特城还2:3落后。可他上场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梅开二度，把比分定格在了4:3！从那天起，‘神奇小子’的绰号就钉在了他身上，现在，凌风要让这颗奇兵，在切尔滕纳姆的主场再烧一把火！”

瓦尔迪在边线处停下脚步，弯腰系紧鞋带。他抬头时正好对上教练席的方向，凌风正站在那里，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袖口挽到肘部，手里捏着一张揉皱的战术图。见瓦尔迪望过来，凌风没有挥手，只是抬手比了个“3”的手势，那是新阵型的暗号。瓦尔迪点点头，咬着牙蹦了两下，膝盖上的护膝发出轻微的粘扣声。

当第四官员吹响换人哨时，戴维森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场。他经过瓦尔迪身边时，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声音沙哑：“我相信你一定能进球。”瓦尔迪没说话，只是攥了攥他的手腕，然后大步跨进了球场，那一刻，球场上的草皮似乎都因为这股冲劲，微微颤了颤。

助理教练艾伦·科克在凌风身边低声报着数据：“控球率62%，射门次数4次，0射正……”凌风抬手打断他，目光落在场上正在调整站位的球员身上。里贝里正朝着左路回撤，原本的左前锋位置空了出来，瓦尔迪、吉鲁、埃托奥三个人并肩站在切尔滕纳姆的禁区前沿，像三把并列的尖刀，4-3-3的阵型彻底变化，3-4-3的进攻风暴，正式拉开了序幕。

“嘀，”下半场开场的哨声划破空气。

莫德里奇在中圈轻轻磕了一下球，分给右侧的埃辛。加纳中场没有犹豫，直接一脚长传找左路的里贝里。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像是被线牵着似的，正好落在里贝里的脚下。法国人的球鞋在草皮上蹭出一道浅痕，带着球就往切尔滕纳姆的禁区边线冲。

切尔滕纳姆的右边后卫杰米·维多立刻压了上来。他弓着背，双臂张开，眼神死死盯着里贝里脚下的球。里贝里眼角的余光瞥见维多逼近，脚下的节奏突然慢了半拍。就在维多以为他要变向突破时，里贝里突然抬起右脚，看似要把球往底线趟，实则用脚内侧轻轻一推，皮球滚向了斜后方。

那里，瓦尔迪正全速插上。

瓦尔迪伸脚将球停在身前，肩膀猛地一沉，这个动作太逼真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拔脚怒射。防守他的布莱恩·威尔逊吓得连忙抬腿封堵，连带着原本紧盯里贝里的维多也下意识地转身，两道防线瞬间挤到了一起。可瓦尔迪的脚却没有踢向皮球，而是用脚尖轻轻一戳，皮球像条泥鳅似的，从威尔逊和维多的胯下钻了过去，正好滚回里贝里的脚下。

“漂亮的二过一！瓦尔迪这记虚晃，把切尔滕纳姆的右路防线彻底骗了！”比尔的声音里满是惊叹，手指在战术板上快速滑动，“里贝里得球了，他在禁区左侧！”

法国人的身体微微侧转，左脚支撑，右脚脚背绷得笔直。切尔滕纳姆的门将史蒂夫·布克瞬间绷紧了神经，他张开双臂，脚步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死死锁着皮球。看台上的莱斯特城球迷全都站了起来，蓝白色的围巾在空中挥舞，呐喊声像潮水般涌向球场。

里贝里的射门角度刁钻到了极致。皮球擦着草皮飞向球门近角，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残影。布克拼尽全力往左侧扑去，指尖几乎要碰到皮球，可就在这时，皮球“嘭”地一声撞在了球门左侧的立柱上，弹向了底线。

球场上的欢呼声瞬间变成了惋惜的声音。布克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他抬头看了眼那根救了球队的立柱，挣扎着爬起来，快步走过去。先是伸出手摸了摸立柱表面的纹路，然后微微俯身，用额头抵了抵冰冷的金属，像是在感谢这位“特殊的队友”。

教练席上，凌风却没有丝毫惋惜。他抬手看了眼表，下半场才进行了4分23秒。他转头对助理教练说：“告诉莫德里奇，再压上点，高位逼抢的强度提起来。”话音刚落，场上的莱斯特城球员果然开始往前压，马克·雷齐格和莱斯科特两名后卫留在后场，其他七名球员全部冲到了切尔滕纳姆的半场，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开始疯狂收缩。

切尔滕纳姆的中场核心李·霍尔维斯明显慌了。他在禁区弧顶接到队友的传球，刚想转身组织进攻，埃辛突然从斜后方冲了过来。加纳人的动作又快又狠，伸脚一勾，皮球就从霍尔维斯的脚下溜走。霍尔维斯想伸手拉人，却只抓到一把空气，埃辛已经带着球往前冲了。

“埃辛的拦截！太关键了！”比尔·莱斯利的声音再次拔高，“他没有贪功，直接传给了莫德里奇！”

莫德里奇在中圈得球。切尔滕纳姆的理查德·沃克立刻贴了上来，双手微微张开，试图用身体挡住克罗地亚人的去路。莫德里奇却没有减速，他背对着沃克，右脚轻轻一挑，皮球越过沃克的头顶，然后迅速转身，追上皮球后全速插上。

这一下，彻底打乱了切尔滕纳姆的防线。四名防守球员，两名中场、一名中卫、一名边后卫，全都朝着莫德里奇围了过来。他们的站位越来越近，几乎要把莫德里奇逼到边线。看台上的切尔滕纳姆球迷开始欢呼，以为这次围抢能化解危机。

可莫德里奇却早有准备。他在四名球员合围的前一秒，突然右脚外脚背一推，皮球贴着草皮，像道黑色的闪电，穿过人群的缝隙，直奔大禁区弧顶。

那里，吉鲁正站在原地。切尔滕纳姆的中后卫克里斯·班克斯紧紧贴着他，双手悄悄拽着他的球衣下摆。吉鲁感觉到了身后的拉力，却没有回头。他在皮球滚到脚下的瞬间，左脚轻轻一扣，然后右脚外脚背斜塞，皮球再次变向，飞向了右路。

埃托奥正站在那里。他的站位和班克斯平行，正好没有越位。当皮球滚到脚下时，喀麦隆前锋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禁区里冲。切尔滕纳姆的防守球员想回追，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大部分人都被莫德里奇吸引到了中路，右路只剩下一片开阔地。

布克再次做出了扑救准备。他张开身体，双脚分开，眼神死死盯着埃托奥的脚下。埃托奥抬起右脚，像是要射门，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脚腕一转，把球扫向了禁区左侧。

那里，瓦尔迪正全速插上。

切尔滕纳姆的防线彻底空了。瓦尔迪面对的是一个完全开放的空门。他甚至不需要调整姿势，只是伸出脚尖，轻轻一捅，皮球滚进了球网，没有丝毫悬念。

“球进了！！！”比尔·莱斯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战术板都差点掉在地上，“1:2！莱斯特城扳回一球！进球的是杰米·瓦尔迪！这个替补登场的神奇小子，又一次拯救了球队！”

球场瞬间沸腾了，蓝白色的围巾像海浪般起伏，球迷们的呐喊声震得解说席的玻璃都嗡嗡作响。瓦尔迪跑到角旗区，张开双臂。吉鲁、埃托奥、莫德里奇……所有队友都冲了过来，把他围在中间。莫德里奇揉了揉他的头发，克罗地亚人的笑容里满是欣慰：“干得漂亮，小子。”

教练席上，凌风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抬手松了松领带，转身和助理教练击了个掌。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把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格外清晰。

可切尔滕纳姆的教练阿勒戴斯却愤怒不已。他站在场边，西装外套的扣子崩开了一颗，手指着场上的球员大声呵斥。他愤怒的声音传到了球场上：“防守！你们在干什么？！”可他的怒吼并没有起到作用，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脸上写满了慌乱，传球时的动作都开始变形。

比赛的节奏，彻底被莱斯特城掌控了。

第62分钟，迭戈在切尔滕纳姆的禁区弧顶拿球。他先是假动作晃过一名防守球员，然后突然加速突破。李·霍尔维斯慌了神，伸手就往迭戈的球衣上拽，“嘀！”裁判的哨声立刻响了，手指指向了罚球点。

“任意球！莱斯特城获得了一个绝佳的任意球机会！”比尔·莱斯利的目光落在禁区弧顶的位置，“距离球门26米，正好是任意球直接射门的黄金距离！”

迭戈揉了揉被拽住的球衣，走到罚球点旁。莫德里奇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头靠在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围在裁判身边，试图争辩，可裁判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人墙的位置。

阿勒戴斯在场边急得直跺脚。他对着场上大喊：“五个人！把人墙排五个人！再让一个人躺在后面！”很快，切尔滕纳姆的五名高大球员站成了一排，身材最高的中卫布莱恩·威尔逊站在中间，双臂交叉在胸前。还有一名防守球员躺在地上，身体紧贴着草皮，试图挡住贴地射门的路线。布克站在球门线上，双手拍着大腿，大声指挥着人墙的位置：“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

看台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莱斯特城的球迷们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罚球点的莫德里奇。切尔滕纳姆的球迷则在大声嘘着，试图干扰莫德里奇的注意力。

莫德里奇退后了五步，双手叉腰，目光紧盯球门。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当裁判吹响哨声时，他开始助跑，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节奏感。

就在他抬脚射门的瞬间，切尔滕纳姆的人墙全部跳了起来。五个人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射门角度，躺在地上的球员也抬起了腿。看台上的切尔滕纳姆球迷开始欢呼，以为这记射门会被挡出去。

可皮球却越过了人墙的头顶。

“高了？”比尔·莱斯利皱起眉头，往前凑了凑。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记高射炮，可就在皮球飞到距离球门不到10米的位置时，它突然急速下坠，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朝着球门左侧的死角飞去。

布克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他猛地往左侧扑去，身体舒展到了极致，指尖几乎要碰到皮球，可还是慢了一步。皮球“嘭”地一声撞在球门左侧的立柱内侧，然后弹进了球网。

“落叶球！这是一记完美的落叶球！”比尔·莱斯利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激动，“2:2！莱斯特城扳平了比分！莫德里奇复制了小儒尼尼奥的招牌动作！这球是真正的死角，就算再让布克扑救十次，也不可能扑到！”

随队而来的莱斯特城球迷们从看台上跳起来，蓝白色的围巾抛向空中，像是一片流动的海洋。他们齐声高歌：“嘿，卢卡！嘿，卢卡！你是我们的国王！”歌声穿过球场，传到了莫德里奇的耳朵里。克罗地亚人跑向看台，双手放在耳边，像是在聆听这属于他的赞歌。

阿勒戴斯瘫坐在教练席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他抬头看了眼记分牌，比赛还有28分钟，如果再不想办法，莱斯特城随时可能反超。他立刻对着替补席大喊：“让史密斯、琼斯、布朗热身！三分钟后换人！”

第70分钟，切尔滕纳姆的换人牌再次举起。他们一口气换了三名球员，换下一名前锋和两名进攻中场，换上一名防守型后腰和两名后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勒戴斯要放弃进攻，死守2:2的比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