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官船”阴谋与海上突围（1/2）

李文博踩着官船的跳板往上挪时，特意把青布长衫的下摆往上掖了掖——倒不是怕海水溅湿衣料，主要是昨儿个张仁心刚给他缝了个新布兜，里面装着他那本翻得卷边的《海疆图志》，要是掉进海里，他能跟海盗拼命。

他假装伸手摸船舷的木板，指尖却悄悄戳了戳船板缝里的泥垢，心里顿时犯了嘀咕：“这官船怎么比我家后院的柴火垛还脏？”再抬头看那些“水手”，一个个站得东倒西歪，有个家伙居然还偷偷把脚往船帮上翘，露出只破了洞的草鞋——要知道大明官船的水手，哪怕是杂役，穿的也是浆洗得发白的号服，哪有穿草鞋的道理？

更让他起疑的是船尾那堆盖着油布的东西，看着像堆货物，可风一吹油布角掀开，他瞥见黑黝黝的炮口正对着宝船的方向，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折扇掉海里。他赶紧往后退，脚步轻得像偷喝了掌柜的酒的店小二，刚退到跳板尽头，还没等下船，就听见一个“水手”粗着嗓子喊：“哎！那书生，看啥呢？官船也是你随便逛的？”

李文博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起笑：“这位兄弟说笑了，我就是看这船造得结实，想跟我们家大人说说，回头也给咱们宝船添点木料。”说着还故意指了指宝船的方向，那“水手”眼神躲闪了一下，没再追问，李文博趁机溜下跳板，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宝船。

一见到郑和，他就忘了喘气，抓着郑和的袖子直跺脚：“督公！不好了！那官船是假的！水手穿草鞋，船尾藏火炮，再晚点怕是要把咱们宝船轰个窟窿！”

郑和正拿着罗盘看航线，一听这话，手指猛地顿了一下，罗盘上的指针晃了晃才停下。他皱着眉往官船方向瞥了一眼，沉声道：“果然有猫腻。前几日就听说这一带海盗猖獗，没想到竟敢假扮官船。”

这话刚落，就听见“哐当”一声，王二虎手里的酒葫芦掉在甲板上，酒洒了一地。他撸起袖子就往船边冲，嗓门大得能把海鸟吓飞：“好你个海盗崽子！竟敢装成官差骗人！看老子不把你们的船劈成两半，让你们喂鲨鱼去！”

张仁心赶紧拉住他，手里还攥着刚揉好的面团——他本来在厨房给弟兄们准备馒头，听见动静就跑了出来，面团还沾在手上没擦。“二虎你别急啊！他们有火炮，咱们得先看看风向，不然炮弹还没打到他们，先把自己的船炸了。”

王二虎回头瞪他：“你懂啥！对付海盗就得靠拳头硬！”说着还挥了挥拳头，指关节“咔咔”响，结果不小心把张仁心手里的面团打飞了，面团“啪”地贴在船柱上，像个圆溜溜的补丁。

郑和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打断两人的拌嘴：“都别闹了。传我命令，所有火炮手各就各位，瞄准假官船，只要他们敢动，立刻开火。”

话音刚落，就听见假官船上有人喊：“兄弟们，动手！”紧接着“轰隆”几声，几发炮弹朝着宝船飞来。王二虎眼疾手快，一把推开身边的小水手，自己却差点被炮弹掀起的浪花浇成落汤鸡。他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气得直跳脚：“好啊！还敢先动手！弟兄们，给我轰回去！”

宝船上的火炮手早就憋着劲，听见命令立刻点火，火炮“砰砰”作响，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朝着假官船飞去。李文博站在船舷边，手里拿着折扇，一边指挥水手调整船的方向，一边喊：“左满舵！快！那发炮弹要过来了！”他那扇子挥得比船舵手的手还快，有个水手忍不住笑：“李夫子，您这扇子要是能掌舵，咱们以后都不用费劲摇船了！”

李文博也不恼，笑着说：“我这扇子摇的是风向，你们掌舵掌的是航向，咱们分工不同，缺一不可啊！”正说着，就听见“轰隆”一声，一发炮弹击中了假官船的船身，船上顿时燃起大火，海盗们手忙脚乱地救火，有的还不小心把水桶扔到了海里，引得宝船上的弟兄们哈哈大笑。

郑和见状，立刻下令：“乘胜追击！拿下他们的船！”王二虎一听，第一个跳上小船，手里挥舞着弯刀，差点把小船的船桨给劈了。“海盗们，爷爷来了！赶紧投降，不然老子把你们的船拆了当柴烧！”

张仁心也带着几个弟兄跳上小船，手里拿着菜刀，还不忘把刚才掉在船柱上的面团摘下来揣进怀里。“二虎，你慢点划！别光顾着喊，把船划歪了，咱们还没到人家船上，先自己掉海里了。”

王二虎回头瞪他：“你少啰嗦！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海盗！”说着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小船像箭一样朝着假官船冲去。

等他们跳上假官船，海盗们早就乱作一团。王二虎挥舞着弯刀，一下子砍倒了两个海盗，还不忘耍帅：“还有谁？赶紧过来受死！”有个海盗不服气，举着刀就冲上来，结果被王二虎一脚踹在肚子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怀里掉出个布包，里面的铜钱撒了一地。王二虎弯腰捡起铜钱，笑着说：“哟，还藏了私房钱啊？这钱归我了，就当是你赔给咱们宝船的炮弹钱！”

张仁心也不含糊，拿着菜刀跟海盗搏斗。有个海盗比他高一头，举着刀就往下劈，张仁心往旁边一躲，那海盗的刀劈在船板上，拔不出来了。张仁心趁机挥起菜刀，朝着海盗的胳膊砍去，吓得那海盗赶紧松手，抱着胳膊嗷嗷叫。张仁心还不忘调侃：“兄弟，你这刀也太钝了，回头我给你磨磨，保证你砍树都快！”

弟兄们见队长这么勇猛，也都士气大振，纷纷跟海盗拼杀起来。没一会儿，海盗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只剩下那个假扮官员的头目，想趁着混乱跳海逃跑，却被李文博拦住了。

李文博手里拿着一把短剑，虽然他是个文弱书生，但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几招武艺，对付这个头目还是绰绰有余。那头目举着刀就冲过来，李文博往旁边一闪，顺势用短剑划了他一下，头目疼得“哎哟”一声，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你……你别过来！我们大首领不会放过你的！”头目捂着伤口，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在了自己掉的刀上，摔了个屁股墩。李文博走过去，用短剑指着他的脖子，笑着说：“你们大首领是谁啊？不如说出来，咱们也好认识认识，省得以后在路上遇见了，还得动手。”

头目咬着牙，不肯说话。王二虎跑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气得脸都红了：“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我告诉你，海里的鲨鱼最近正饿着呢，刚好缺个下酒菜！”

头目还是不肯开口，张仁心走过来，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二虎，别跟他较劲了。咱们把他绑起来，带回大明交给陛下，到时候陛下一审问，他肯定啥都招了。说不定陛下还会赏咱们几个银子，到时候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王二虎一听有红烧肉，眼睛立刻亮了：“真的？那行，先把他绑起来，等回去了我再跟他算账！”

郑和让人把头目绑起来，关到船舱里，然后命令弟兄们清理假官船，寻找有用的物资。李文博在船舱里翻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一份地图，上面用红笔标记着一个小岛的位置，旁边还写着“海盗巢穴”四个字。

他赶紧拿着地图跑去找郑和：“督公！我找到海盗的巢穴了！就在前面的一座孤岛上！”郑和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好！文博，你立刻安排人手，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其他船只，让他们做好准备，咱们去端了海盗的老巢！”

王二虎一听，兴奋得跳了起来，差点把船板踩个洞：“太好了！终于可以彻底消灭海盗了！我要第一个冲上去，把他们的大首领抓起来，让他给我磕三个响头！”

张仁心笑着说：“二虎，你别光说大话。上次咱们遇到风浪，你还吓得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呢，这次要是见到海盗大首领，你别吓得腿软就行。”

王二虎脸一红，反驳道：“那……那是因为风浪太大了！海盗有啥好怕的？我一刀就能劈了他们！”

李文博笑着说：“二虎兄勇气可嘉，不过海盗的巢穴肯定有很多防御工事，咱们不能贸然进攻，得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比如先看看岛上的地形，再想想怎么避开他们的陷阱，不然咱们就算冲上去了，也会吃亏。”

郑和点点头：“文博说得对。咱们先在这附近休整一下，等其他船只到齐了，再商量进攻计划。”

就在这时，了望塔上的水手突然大喊：“郑大人！不好了！远处发现大量海盗船，朝着咱们过来了！”

众人一听，赶紧跑到船头，顺着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海盗船正朝着他们驶来，船帆多得像天上的乌云，数量不下五十艘。

王二虎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小声嘀咕：“这么多船……这海盗大首领是把家底都带来了吧？”

张仁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咱们有宝船，还有这么多弟兄，肯定能打败他们！”

郑和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看来是海盗的大首领收到消息，特意来截杀咱们的。文博，你赶紧看看地图，附近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李文博赶紧拿起地图，铺在甲板上，蹲在地上仔细看了起来，手指在地图上飞快地移动。“督公！前面有一片礁石区！咱们可以把船开到礁石区里，海盗船体积大，不敢轻易进入礁石区，咱们可以利用礁石区的地形，跟他们周旋！”

郑和眼前一亮：“好主意！传我命令，所有船只全速前进，前往前面的礁石区！”

宝船的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升起所有的船帆，宝船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礁石区驶去。海盗船也紧随其后，越来越近，船上的海盗还朝着宝船大喊大叫，有的甚至还扔来了烂菜叶和破鞋子。

王二虎站在甲板上，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挥舞着弯刀，大喊：“海盗们，有种就跟过来！咱们在礁石区里一决高下！谁要是不敢来，就是缩头乌龟！”

张仁心也跟着喊：“弟兄们，别怕！礁石区里到处都是礁石，海盗船根本开不进来，咱们只要守住火炮，肯定能打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