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丑不拉几的雪人（2/2）

“他们说，这世上能练武的人，大多走的是锤炼筋骨、打熬气力的路子。按本事高低，粗略分个‘天地玄黄’四阶。”

“天地玄黄？”江无花眨着眼，重复着这四个听起来很厉害的字。

“嗯。”

冷小饿点头，“最低的是黄阶。练出点气感，力气比普通人大些，身手灵活点，就算摸到门槛了。城里衙门的捕快，大户人家的护院，大多是这个层次，或者连这个层次都不到。”

“那玄阶呢？”

“玄阶，算登堂入室了。内息小成，能运转周天，飞檐走壁不算难，等闲十来个大汉近不了身。一些镖局的镖头，小门派的掌门，或者军中的精锐，可能是这个境界。”

江无花听得入神：“那天阶和地阶呢？”

冷小饿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敬畏：“地阶……那可就是真正的高手了。内力深厚，能开碑裂石，摘花飞叶皆可伤人。往往是一方豪强，或者大宗门里的长老级人物。等闲难得一见。”

“那天阶呢？”江无花屏住呼吸。

“天阶……”

冷小饿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那就更少了。据说能沟通天地，真气外放，有种种神异手段，一人可敌千军。那是传说中的境界，每一个都是能搅动风云的大人物。我……我也只是听说。”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屋檐落下些许雪粉的细微声响。

李长生依旧在椅子上瘫着，眼皮都没动一下，仿佛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

江无花消化着这些信息，眼睛越来越亮：“那天阶之上呢？是不是就是仙人了？”

冷小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都这么说……传说天阶之上，突破凡人极限，褪去肉体凡胎，就能踏上仙路，成为逍遥天地间的仙人，长生不老，神通广大……但那就是传说了，谁也没亲眼见过。”

“或许……只有那些真正的仙门大宗，才知道究竟吧。”

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向往，反而带着一与其年龄不符的淡淡惆怅。

那样的世界，距离他太遥远了，远得像天上的星辰。

他现在想的，只是如何在这间小小的铺子里活下去，报答救命之恩。

江无花却听得心潮澎湃。

天阶之上！

仙人！

长生不老！

神通广大！

这不就是她想要找的“大本事”吗？

她正想再问点什么，椅子上忽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咂嘴声。

“啧。”

李长生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他们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堆个雪人叽叽歪歪没完没了？吵死了！仙人？我还鬼神呢！吃饱了撑的！”

他站起身，踢了踢腿，像是坐麻了，嫌弃地扫了一眼那个歪嘴笑的雪人：“堆的什么玩意儿，丑了吧唧。”

说完，他又慢悠悠地晃回屋里去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孩子。

江无花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又兴奋地拉回冷小饿：“小饿小饿，那你知道去哪里能找到那些仙门大宗吗？”

冷小饿看着李长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才转回头，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离我们太远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能安稳过日子，就好。”

阳光照在他脸上，那些疤痕依旧明显，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江无花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那团火却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