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战前磨刀(1/2)

虞霆把又一封奏折狠狠摔在御案上。

厚重的檀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震得笔架上的玉管笔轻轻晃动。

奏折是江北巡抚递上来的,字字恳切,言说春耕在即,民力疲敝,请求暂缓征调民夫运送军粮,以免误了农时,动摇根基。

“迂腐!短视!”

虞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口起伏。他盯着殿外阴沉沉的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登基有些时日了,可这龙椅坐得并不安稳。

南方那个好哥哥,像根扎在肉里的刺,不拔不快。

朝堂上,看似人人敬畏,背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还盯着南边,等着看他这个新皇的笑话。

他想开创盛世,想一扫前朝颓靡,想收复失地,完成历代先帝未曾完成的功业。

他想快,快刀斩乱麻。

等南方平定,他有的是时间休养生息,施仁政。

可现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里,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拉扯着。

“陛下息怒。”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垂着眼,声音尖细平稳,“江北巡抚,也是为国为民……”

“为民?”

虞霆猛地转身,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等二皇子打过来,江北的民还是朕的民吗?啊?到时候,田地、粮食、甚至人命,都是他虞铧的!现在跟朕讲民力疲敝?”

他烦躁地踱了几步,龙袍的下摆扫过光洁的玉砖。

“革了!找个明白人顶上去!告诉兵部,十日之内,粮草必须运抵前线!延误者,以贻误军机论处!”

老太监躬身应下,不再多言。

他知道,这位新皇太急了。

急得听不进任何劝谏,急得恨不得明天就踏平南境。

可是虞霆忘了,自古以来,北伐成功者几何?

无数豪杰都倒在了北伐的路上,化为黄土一捧。

虞铧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大虞国内部未稳,虞霆只需以逸待劳……可惜……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

说了,下一个被革职查办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虞霆走到巨大的疆域图前,手指划过那条蜿蜒的、代表双方对峙的界线。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沉得住气?

他何尝不想。

可他怕啊。

怕时间拖得越久,那些观望的藩王、怀有二心的大臣,会渐渐倒向南方。

怕二皇子根基越来越稳。

怕这刚刚到手的江山,转眼又成了镜花水月。

“朕等不起……”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

气氛比往日更加凝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像暴雨来临前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

命令已经下来了。

明日拂晓,拔营,向前推进三十里,与虞霆一部对峙的前哨据点接战。

先锋营。

那是冲在最前面的刀子,也是最先折断的刀子。

冷云舒坐在营帐角落,就着帐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天光,擦拭着他的佩刀。

就是那把曾被吐过唾沫的刀。

这些日子,他把它磨得极亮,刃口泛着青冷的光。

可他知道,这光亮在真正的战场上,屁用没有。

砍卷了刃,崩了口子,一样是块废铁。

帐子里很安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布巾摩擦刀身的沙沙声。

没人说话。

明天可能就是死期,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有人默默检查着皮甲上的绳索是否牢固。

有人把家里带来的、早已干硬如石的护身符紧紧攥在手心。

还有人,只是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冷云舒擦得很仔细,连刀柄与刀身连接处的缝隙都不放过。

他的动作平稳,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想起想起长生铺子里,虽然清贫却还算安稳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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