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柳书生再现(2/2)
江无花咬破指尖,在兽皮契约上按下血印。
胖管事将一块温热的杂役玉牌递过来,握在掌心,竟像揣着块暖玉。
“先去养伤,伤愈再当值。”
柳书生看她一眼,语气沉了几分,“记住,在天离宗,少说话,多做事,别惹麻烦。”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近乎耳语:“最要紧的是,别让人知道你修的功法。”
江无花猛地抬头。
柳书生对上她的目光,冷冷道∶“黑水集本就是天离宗的,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做的事?况且……”
“那功法,本就是不该出现邪功。”
柳书生的眼神冷了下来,“它太烫手,你攥不住,只会害了自己。”
话音落,他转身便走,身影很快融进街角的暮色里,没了踪影。
江无花立在原地,掌心的玉牌温温的,像有脉搏在轻轻跳动。
胖管事喊来个少年,让他领江无花去西院。
少年头垂得极低,不敢看她,可她还是从他躲闪的眼里,看见了恐惧,还有一丝怜悯。
她不在乎,只是攥紧玉牌,一瘸一拐地跟着走。
西院很静,几排灰扑扑的平房,晾衣绳上挂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风一吹,晃悠悠的。
刘管事迎出来,瞥见她的模样,眉头当即皱成一团:“先去洗洗。”
浴房里只有一桶冷水,冰得刺骨。她褪下血衣,刚坐进去,伤口便传来钻心的疼,疼得她牙关打颤,却还是咬着牙,一点点搓掉身上的血污。
换上灰布杂役服,粗粝的布料蹭着未愈的伤口,疼得她直吸气。
她挪到刘管事指定的房间,推门而入——屋子小得可怜,一张铺着稻草的床,一张缺腿的桌,一把掉漆的椅。
稻草泛着霉味,混着尘土气,呛得她鼻尖发酸。
天黑透了,屋里没点灯,只有一缕月光从窗缝挤进来,在地上投出片惨白。
她摸出那枚玉牌,掌心的温度透过玉牌传到心口,竟奇异地安稳了几分。
柳书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死了,会有人不高兴”,那人是爹吗?
她想不明白,也懒得再想。
身子一歪躺倒在草床上,伤口还在疼,可疼着疼着,就麻了。
窗外虫鸣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搅得人心头发慌。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稻草里,土腥混着霉味扑面而来,不好闻,却让她莫名踏实。
不知何时,她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长生铺子。
夕阳正斜,李长生蜷在院中的摇椅上,眯着眼晒太阳,像只慵懒的老猫。
她快步走过去,蹲在摇椅旁,轻轻喊:“爹。”
老头睁开眼,看她半晌,慢悠悠道:“回来了?”
“嗯。”
“吃饭没?”
“没。”
李长生叹口气,撑着椅子站起身,往灶房走:“等着,给你煮碗面。”
她坐在门槛上,望着他的背影,夕阳的光把他的影子照射的很长,长到好像能覆盖她的一辈子。
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砸在门槛上,碎成一小滩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