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锈剑横江(1/2)

冷云舒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

再睁眼时,眼神变了。

不再犹豫,不再迷茫,只剩下……冷。

他动了。

刀光乍起。

第一刀,斩断三头狼中间的脑袋。

狼血喷出来,溅了他一身。温热,腥。

第二刀,劈开骨刺野猪的脊背。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

第三刀,刺穿人脸蜘蛛的肚子。

绿色的汁液涌出来,恶臭。

他不停地挥刀。

劈,砍,刺,扫。

每一刀都精准,每一刀都狠厉。

妖兽在倒下,一个接一个。

血染红了草原,草叶浸透了血,踩上去黏糊糊的。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

十个,百个,千个。

手臂开始酸,腿开始软,呼吸开始急。

但他没停。

不能停。

一停,就会被淹没。

血饕站在远处看着,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红瞳里闪过了一丝什么。

像是欣慰,又像是悲哀。

最后一头妖兽倒下时,冷云舒也倒下了。

他跪在血泊里,撑着刀,喘着气。

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妖兽的还是自己的。

其实没有伤口,但累,累到骨头缝里都疼。

草原安静了。

风还在吹,吹散血腥味。

血饕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站起来。”他说。

冷云舒试了试,站不起来。

血饕弯腰,伸手。

冷云舒看着那只手。

苍白,修长,指甲是黑色的。

他犹豫了一下,握住。

血饕把他拉起来。

“感觉怎么样?”血饕问。

“累。”冷云舒说。

“还有呢?”

“还有……”冷云舒想了想,“痛快。”

血饕笑了。

第一次笑。

笑得很淡,但确实在笑。

“记住这种感觉。”

他说,“以后握刀的时候,就想着这种感觉。”

冷云舒点头。

血饕看着满地的妖兽尸体,看着被血染红的草原,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刀为什么叫劫吗?”

他问。

冷云舒摇头。

“因为握了它的人,都会经历一场劫。”

血饕说,“有人渡过去了,有人没渡过去。渡过去的,成了人上人。没渡过去的,成了刀下鬼。”

他看着冷云舒。

“你现在,就在劫里。”

冷云舒握紧刀。

刀在回应他,嗡鸣着,震得他手心发麻。

“那我能渡过去吗?”他问。

血饕没回答。

只是转身,往草原深处走。

走了几步,停住,回头。

“渡不渡得过去,得看你自己。”

他说,“我能教你的,只有杀人。其他的,得你自己来。”

他挥了挥手。

草原开始褪色。

草变淡,血变浅,天光变亮。

最后,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冷云舒站在黑暗里,手里还握着刀。

刀身温热,像刚饮过血。

他听见血饕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明天晚上,继续。”

……

剑插在地上,燕十三撑着剑,喘气。

喘得很凶,一起一伏。

他手上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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