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惊雷动中原·驱虎吞狼(1/2)

惊雷动中原·驱虎吞狼

白狼山隘口的硝烟尚未散尽,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焦糊味,在凛冽的寒风中久久不散。冰冷的关门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吞噬了辽东军数千援兵的性命,也彻底洞开了通往辽东腹地的门户。

孙逊主力没有丝毫停留,如同决堤的洪流,涌过隘口,沿着相对平坦的辽西走廊,以惊人的速度向东席卷!兵锋直指辽东军重镇——辽阳!那里,是公孙度之侄公孙康,统领三万辽东精锐步卒据守的核心堡垒,更是连接襄平(辽东郡治,公孙度老巢)与乌桓峭王苏仆延主力的战略枢纽!

然而,当孙逊的铁骑踏破沿途几座微不足道的哨卡,兵临辽阳城下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久经沙场的众将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辽阳城,并非坐落于常见的平原或丘陵之上,而是依偎在一片广袤、死寂的白色荒原边缘。这片荒原,便是辽泽在冬季的狰狞面孔——千里冰封的沼泽!

此刻,这片被严寒冻结的死亡之地,却成了公孙康最坚固的盾牌。

辽阳城本身并不算雄伟,夯土包砖的城墙在辽东已属坚城,但比起中原雄关尚有差距。真正令人心悸的,是环绕着辽阳城,向外延伸出近十里的、被冰雪覆盖的辽泽冻土!

初看之下,这片冰原平坦如砥,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白光,仿佛一条坦途直通城下。但斥候回报和肉眼可见的细节,无不昭示着其下隐藏的恐怖杀机:冰面并非浑然一体,无数细微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一些区域覆盖着看似厚实的积雪,下方却是深不见底的泥潭,只在极寒下勉强冻结了一层薄壳;冰层之下,暗流涌动,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咔嚓”声,那是冰层在内部张力下呻吟、碎裂的前兆!更阴险的是,透过某些清澈的冰面,隐约可见冰层下密密麻麻布设的铁蒺藜和削尖的木桩!一旦冰层破裂,坠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

公孙康显然深谙地利,他将主力重步兵依托辽阳城墙布防,却将最外围的防线,大胆地推进到了这片看似平坦的死亡冰原之上!

只见辽阳城东北方向,约七八里外,一片地势稍高的、冻结得相对坚实的区域,赫然扎下了一座规模庞大的营寨!营寨布局森严,鹿角拒马层层叠叠,营墙以粗大原木为骨,夯土为肉,冻得如同铁石!营中旌旗猎猎,刀枪如林,营寨与辽阳城之间,更有多条以木板、碎石临时加固的通道相连。营寨辕门之上,一面巨大的乌桓狼头大纛在寒风中狂舞,正是峭王苏仆延的帅旗!

“好一个苏仆延!好一个公孙康!”孙逊勒马于一处稍高的雪丘上,玄色大氅在风中翻卷,目光冷冽如冰,扫视着这片死亡冰原和远处互为犄角的两座堡垒,“一个龟缩坚城,重甲坚盾;一个前出冰原,轻骑游弋。倚仗这千里冻泽为屏障,进可袭扰,退可遁入冰沼深处。这是要将我军拖死、冻死、陷死在这片白地之上!”

“主公明鉴。”吴用策马立于孙逊身侧,羽扇轻摇,眼中却无半分忧虑,只有洞悉一切的锐利,“公孙度老贼,将自家精锐步卒置于相对安全的辽阳城中,却将乌桓峭王这头‘恶狼’驱赶到这冰天雪地的前沿,其心可诛!名为倚重,实为消耗!让胡骑与我军在这死亡冰原上拼杀,无论谁胜谁负,他公孙氏皆可坐收渔利!此乃驱虎吞狼之毒计!只可惜…”

吴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他这‘虎’与‘狼’之间,本就不是铁板一块!渔水河畔,苏仆延前锋被我连环马碾碎;辽泽边缘,其押运粮草的残部又被我水鬼冰下阎罗阵吞噬殆尽!两次惨败,皆损兵折将,粮草辎重化为乌有!峭王心中,岂无怨怼?岂无猜忌?”

他目光投向远处那座乌桓大营,仿佛已穿透营帐,看到了苏仆延那张因愤怒和猜疑而扭曲的脸:“公孙度坐拥辽东富庶之地,粮秣充足,却坐视峭王部族在冰原上忍饥挨冻,还要其顶在最前充当炮灰…此等行径,与当初袁绍驱使我等黑山旧部送死,何其相似!峭王苏仆延,虽是胡酋,却也非蠢笨之辈!心中那根刺,早已深种!只需…轻轻一推!”

孙逊眼中精光爆射:“学究之意,是离间?”

“正是!”吴用羽扇一顿,声音斩钉截铁,“驱虎吞狼?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公孙度也尝尝被‘虎狼’反噬的滋味!”

他凑近孙逊,压低声音,语速快而清晰:“请主公即刻下令:其一,命单廷圭将军,引辽泽护城河水,于夜间悄悄灌注乌桓大营前方及侧翼冰面!无需太多,只需薄薄一层,待其冻结,便能在看似坚实的冰壳下形成脆弱空腔!其二,命史进将军,明日阵前,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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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惨白的日头有气无力地悬在铅灰色的天空,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辽泽冰原上对峙的两军将士脸上。孙逊军阵森严,呼延灼的连环马阵居中,如同沉默的钢铁堡垒;武松陷阵营、杨志轻骑分列两翼;张顺水鬼营则隐于阵后,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而在他们对面,乌桓大营辕门洞开,数千剽悍的乌桓轻骑如同躁动的狼群,在营前列阵,马蹄不安地刨着冰面,为首一员大将,身形魁梧,面颊刺青,眼神凶狠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正是峭王苏仆延!

连续惨败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苏仆延心头。看着对面那沉默如山岳的钢铁巨阵,看着那些陷阵营死士眼中毫不掩饰的嗜血光芒,他握着弯刀的手心沁出冷汗。公孙康龟缩城中,只派了些许步卒在城墙上摇旗呐喊,让他这“前驱”独自面对孙逊的主力,这让他胸中的怒火和疑云愈发炽烈!

就在这时,冀州军阵中,一骑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冲出!史进!他未着甲胄,只穿一身赤红劲装,露出虬结的肌肉和盘踞其上的九条狰狞青龙刺青!手中一条镔铁蟠龙棍斜指苍穹,在惨淡的日光下闪烁着寒芒!他单人独骑,竟直冲到两军阵前,距离乌桓骑阵不过两百步之遥!

“呔!对面胡狗听着!”史进声若炸雷,在空旷的冰原上滚滚回荡,带着冲天的怒火和鄙夷,“你家峭王苏仆延何在?!滚出来答话!”

乌桓骑阵一阵骚动。苏仆延脸色铁青,眼中凶光闪烁,策马越众而出,用生硬的汉话吼道:“汉狗!休得猖狂!本王在此!有何遗言,速速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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