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路峻霖(1/2)

看着少年被平车推走,女人明显慌了神,脚步匆忙地跟上医护人员,给人拨去了电话,急道:“你、你快来,小峻突然要做手术……你在哪?我告诉你,你再不过来,顾着打牌,咱们就离婚!”

宋怀瓷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轻声叫道:“攸文。”

周攸文心领神会,迅速跟了出去,脚下有技巧地控制着力道,没发出任何脚步声。

宋怀瓷转头问沈渚清:“很严重?”

沈渚清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伤及内脏的肯定都很严重,尤其是内脏破裂出血什么的。

我说句冷漠点的,拖了一小时,能成功的概率不大。”

宋怀瓷了然颔首,疲惫地闭上眼睛,说道:“希望一切顺利。”

周攸文悄无声息地跟在女人身后,直到看着少年被送进手术室,周攸文拐入转道,倚靠着墙面观察。

只见女人六神无主地坐在旁边椅子上,手指始终紧张地攥着裤子,频频抬头看向闭合的手术室。

她是在担心,还是在后悔。

周攸文不像沈渚清,他猜不出来对方的心理轨迹,只会用眼睛记下发生的一切,之后完整的告诉宋怀瓷。

此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估量着声音的距离,周攸文往后退了几米,靠向另一侧的墙面,利用来人奔跑靠近时闪入安全通道口,规入视角盲区。

周攸文认真听着脚步声,没有停顿,说明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在对方的身影刚好消失在通道的前一秒,周攸文快速贴近拐角,正好将女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来人周攸文认识。

是那个少年的朋友。

好像是叫温暮来着。

温暮看着坐在门外的女人,压抑的恼火瞬间被点燃,声音里夹着怪怨,大胆怼道:“你没有点脑子吗?他都说肩膀痛肚子痛了,你不知道按急救铃吗?!”

女人被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当着面这么怼,心里的愧疚顿时化作怒意,跟温暮吵起来:“要不是跟你这种垃圾玩意儿混在一起,我家小峻至于不爱去读书吗?!

肯定都是因为你天天在学校骚扰他,让他干什么都没心思,跟丢了魂一样,这才被车撞到了医院!”

温暮气笑了:“我骚扰他?你这个当妈的有过当妈的责任吗?他在学校被人欺负,你有想过去学校帮他说说话吗?

人家家长听到孩子被欺负,心疼得不得了,当即就要去学校跟班主任、跟别人家长掰扯讨说法,你呢?你除了怪他不懂事你还会干什么?”

之前是顾忌着路峻霖在,对方又是比自己大的长辈,温暮无意冒犯计较。

虽然对方总是说出指向性极强的明嘲暗讽,但为了不想朋友难做,温暮总是装作没听见或者先行离开。

但他没想到,这种家长能不负责任成这样,完全不顾路峻霖还没恢复平稳期,对他这么不在乎。

“他是我儿子,我怎么教他是我的事,我教他坚强一点怎么了?明明是个带把的,被骂了就哭,听不了一点教育,他之前明明不会这样子,肯定是你教他的!”

想到路峻霖不久前还好生生的躺在病床上,央着自己帮他的号打上一个段位。

温暮不想打,就想坐着陪陪路峻霖,跟他说说话什么的也好。

毕竟他妈肯定没有跟他说过几句好话,至少温暮想借着说话的机会开导他几句也好,免得路峻霖把自己憋抑郁了。

但路峻霖就是想让他帮自己打上去,说这样才能跟他段位一样,温暮跟自己一起玩的时候,匹配到的队友才不至于太难受。

看着那扇紧闭的白色钢质门,温暮直接反口讥道:“我至少教他该怎么保护好自己,不像你,教他怎么当乌龟受气包。

平常说着别人家一套一套的,别人家至少是妈妈牌umbre,爱护孩子、接纳孩子,你是什么?哈批教他怎么当哈批吗?”

女人气得直接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上前,看上去像是要打温暮。

温暮也不怕她,身子微微下沉,压低下盘,做出类似防御反击的动作。

但他的前摇还没做完呢,手术门就开了。

温暮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取消技能,快步走过去,问走出来的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他,又看向脸上怒意未消的女人,说道:“家属来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女人这才像是想起来自己还在手术室门口,连忙收敛了怒意走上前,接过那份手术同意书。

“患者现在已经有休克症状了,出血量比较大,因为喝过水,当前情况很紧急,没办法延迟一小时打麻醉,我们要冒险做全麻,做脾切除手术。

手术风险很大,术中可能会出现三联征,也就是低体温、酸中毒和凝血功能崩溃,术后也可能会出现再出血的状况,手术同意书上有详细的风险告知,家属同意冒险手术的话,签患者姓名就好。”

在拐角观察偷听的周攸文压下眉峰。

这么严重。

女人听到要切掉脾立刻慌了,问道:“医生啊,能不能不切脾啊?这样孩子就不是健全人了,上学怎么办?万一以后考公务员什么的是不是考不了?”

温暮一听她还在念着这个,气得都想动手了,怒道:“卧槽,他是你儿子,你现在还在想这个!是人重要还是以后重要?!”

医生显然见得多这种拎不清的家属,虽然内心既对这种现象的出现产生无奈和生气,但还是以躺在手术室里的患者重要。

“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啊,现在有很多政策都不一样了,脾切除的话平时多注意消化方面和预防血栓什么的就好了。”

女人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温暮站在医生身边,一副你再多问点什么我就要忍不住打你了的阴沉表情,吓得她连看了几遍手术知情同意书后才签下路峻霖的名字和年龄性别。

医生接过手术知情同意书看了看,便转身进入手术室,没多久,手术室上方的显示灯亮了。

温暮靠着墙,无视了怨视他的女人,紧紧盯着手术室上方的显示灯。

路峻霖,你不能这么草率就死掉啊。

在这种家里活了十五年你都舍不得死,可不能因为这种病就死了。

周攸文看了看状况,抽空掏出手机给宋怀瓷发去消息:「老大,手术开始了,要做脾脏切除,听起来风险还挺大的。」

等了一两分钟,宋怀瓷没有回复,周攸文便先把手机放进兜里,简单用手扫扫地板,就着墙边盘腿坐下来,一双蓝瞳依旧望着手术室的方向,看着两个谁都不理谁的人。

周攸文看着温暮,他记得这个男生就比自己小了两岁,对那个少年也是挺照顾的。

十七岁这个年纪是读高中了吧,听女人刚刚的意思,这两人好像在一个学校,难道读的是十二年一贯制?

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周攸文坐的屁股都麻了,脖子也酸了。

站起来想活动活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个男人从不远处的电梯走出来,左右环顾后朝手术室走过来。

这个距离不好躲,转身匆忙离开反而会显得他鬼鬼祟祟的。

于是周攸文自若地站在原地,目光不刻意闪躲或直接与男人接触, 揣着兜目视前方,随后神情自然地掏出手机。

男人与他擦肩而过时看了周攸文一眼,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径直走向女人,问道:“小峻呢?”

女人瞪着男人,冷冷地质问道:“从家里到这里来要这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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