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进局子（1/2）

军训一结束，国庆长假七天就这么哗啦啦地摊开在眼前。杨文和李宾都热情邀请龙无名去家里玩，一个说要带他吃遍家乡夜市，另一个拍着胸脯保证能让他体验“最地道的农村生活”。可龙无名呢？统统婉拒，理由清一色：“我想多看看书，趁这空档，把这个世界摸得更透一点。”

寝室里原本热闹的三人组陆续走光，只剩他一个人守着四张床、三副行李箱的残影。窗外秋阳正好，宿舍安静得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龙无名没赖床，吃完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当早饭，背上包就往图书馆晃荡去了。

偌大的图书馆，冷清得像是刚被末日洗劫过，零星几个人散坐在角落，低头啃书的样子像是在跟知识较劲。可就在那一排排高耸书架之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杜轻舞。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长发随意挽成一个低髻，手里捧着本《社会心理学》，正靠窗坐着，阳光洒在她侧脸，勾出一层淡淡的金边。龙无名脚步一顿，心里嘀咕：“这丫头怎么也没回家？”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桌角：“哟，这不是我们班那位‘学霸女神’吗？怎么，学校欠你钱跑不掉？”

杜轻舞抬头，看到是他，嘴角微扬：“你怎么也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山沟沟修行去了。”

龙无名咧嘴一笑，带着点自嘲：“我啊，山沟沟也没人等我，到哪儿不是一个人？不如在这儿，陪书过节。”

话音落下，杜轻舞眼神微微一暗，意识到自己踩了雷，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真没事。”他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倒是你，想家想到半夜哭鼻子了吧？咋又不走了？”

她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本来订了票的，结果我爸又开始催我相亲，说什么‘隔壁黄少条件不错’，听得我脑壳疼。干脆退票，留校清净几天，顺便补补课，总比听他们唠叨强。”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彼此眼中找到了某种默契的孤独。

从那天起，龙无名就成了图书馆的“幽灵住户”。一连四天，他几乎没挪窝，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知识扫描仪，眼睛扫过书页，信息直接刻进脑子里。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哲学经济、量子物理……甚至连《藏传密宗手印图解》都没放过。八门外语？小菜一碟，西班牙语刚啃完，阿拉伯语的发音已经能在梦里冒泡了。

毫不夸张地说，普通大学生四年学的内容，他四天就消化了个七七八八。毕竟，谁让这家伙是个脑域开发已达30%的修神者？学习对他来说，不是努力，是本能。

可知识填满了脑子，日子却空了下来。眼看开学还剩三天，龙无名望着天花板发呆：接下来干啥？打坐？炼气？还是……去找点人间烟火气？

就在这时，杜轻舞端着杯咖啡出现在他面前，眼神里写满震惊：“你……你是人吗？四天！你看了多少本书？我看你翻书快得像在放幻灯片！”

龙无名揉了揉脖子，笑得有点傻：“习惯了，看得快，记得也牢。”

杜轻舞摇摇头，像是看怪物似的：“那你晚饭吃了没？人都走了，只剩你还在跟书谈恋爱。”

这一问，龙无名才猛然惊觉——天都黑了，肚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修神者的身体早已超越凡俗饥饱，可二十多年养成的习惯还在，嘴巴还是馋的。

他忽然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朝她鞠了一躬：“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这位才貌双全、气质如兰的小姐共进晚餐？”

杜轻舞噗嗤一笑，耳尖微红：“少来这套油腔滑调，行吧，本小姐今天大发慈悲，给你个机会赎罪——请我吃顿好的。”

龙无名乐得差点原地蹦起来，表面却故作镇定：“荣幸之至。”

两人走出校门，他熟门熟路地带她进了一家低调奢华的粤菜馆。水晶灯、丝绒帘、钢琴曲轻轻流淌，迎宾小姐笑容甜美：“先生小姐，请问有预定吗？”

“没有。”

“那……现在只剩情侣包厢了，您看方便吗？”

空气瞬间凝固。龙无名和杜轻舞对视一眼，各自别开脸，耳根齐刷刷红了。“随便吧。”杜轻舞小声嘟囔，龙无名则硬着头皮点头：“带路。”

包厢不大，灯光暧昧，墙上还挂着一幅“执子之手”的水墨画，氛围感拉满。两人坐下后，谁也不敢先开口，龙无名挠头：“那个……轻舞，你想吃什么？”

“随便。”

他只好点了几道招牌菜：鲍汁扣鹅掌、清蒸东星斑、桂花糯米藕……菜一上桌，香气扑鼻，气氛也慢慢松动下来。两人边吃边聊，从图书馆奇遇到大学选课陷阱，再到彼此家乡的怪风俗，越聊越自然，仿佛之前的尴尬只是幻觉。

可就在他们准备结账离场时，命运突然按下了“麻烦键”。

路过一条昏暗小巷，忽然一阵杂乱脚步声逼近。十几个手持铁棍棒球棒的小混混从巷子里冲出来，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旁边还跟着白天在餐厅“走错房间”的那个金毛青年——此刻酒气熏天，眼神猥琐，直勾勾盯着杜轻舞，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老大！”金毛激动得声音发颤，“就是这小子！旁边那妞，绝了！要是能抓回去献给黄少，咱哥几个年底奖金翻十倍！”

一群混混顿时两眼放光，盯着杜轻舞像看见行走的奢侈品。有人已经开始搓手，有人低声吹口哨。

杜轻舞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往龙无名身后躲。他却不动声色，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别怕，有我在。”

那只手温暖而坚定，杜轻舞心头一震。她想起军训时，这个沉默寡言的男生一拳打飞教官的沙袋，稳如泰山。那一刻，她莫名安心。

龙无名抬起头，目光如刀，直视那群乌合之众：“你们，最好现在转身离开。”

带头的老大冷笑：“小子，识相的就把妞留下，保你平安出门。”

夜色如墨，小巷里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像是在给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打着节拍。龙无名站在杜轻舞身前，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目光扫过那十几个围上来的小混混，语气轻佻得像在逛夜市：“就你们这帮街头卖烤串的班底，也想让我把美女留下？”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花哨皮夹克的年轻人冷笑着走上前，手指几乎戳到龙无名鼻尖：“小子，别不知好歹！我们是‘恶虎帮’的人——听说过没？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让你今晚躺进医院icu。”他叫王强，外号“铁手”，平日里靠着几根钢管和一堆狐朋狗友横行街角，自诩这片儿的地头蛇。

可龙无名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依旧挂着那副懒洋洋的笑容。王强顿时火冒三丈，怒吼一声：“你他妈找死！”抡起手中的钢管就朝龙无龙头顶砸去，带起一阵风声。

“啊！”杜轻舞惊叫出声，下意识想冲上前。

但下一秒，她的手腕已被牢牢拉住——龙无名轻轻一拽，将她护在身后。就在钢管即将落地的那一瞬，他右手如电般探出，精准扣住王强持管的手腕，反手一拧。“咔嚓”一声脆响，仿佛骨头断裂的节奏都带着音乐感。钢管“哐当”落地，王强惨嚎着跪倒，抱着扭曲的手臂在地上打滚，脸都疼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