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灭杀（2/2）

“啊？哦……好！你去吧，小心！”龙精最先反应过来，话刚出口，人还怔在原地。他们几个老家伙心里早把龙无名当天才看，可谁能想到，这小子不仅天资逆天，如今修为竟已深不可测到这种地步？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气息，简直像仙君临世，压得他们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可还没等他们消化完这份震撼，龙无名已经动了。

“嘿嘿，轮到你们了。”他低笑一声，身影如鬼魅般切入昆仑派残余弟子的人群之中。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看见一道血影掠过，惨叫接连响起。有人被一掌拍碎胸膛，倒地时眼珠还瞪着天空；有人运气更差，直接炸成一团血雾，连骨头渣都没剩下。那场面，活脱脱是修罗降世，屠宰场开张。

孙意站在远处，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他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一个个倒下，像割稻草一样被收割，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锤。他原本以为，龙无名身边的帮手都被引开了，这边只剩一群伤兵败将，拿下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现实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这群“伤残人士”，个个狠得跟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你……你不是人！你是个魔鬼！”孙意嘶吼着，声音都在抖，眼里满是悔恨和恐惧。他恨自己太贪心，恨自己太天真，更恨自己为何非要招惹这个煞星！

龙无名缓缓走来，浑身浴血，但每一滴血都不是他的。他站在孙意面前，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像是闲庭信步般说道：“孙大掌门，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顿了顿，语气轻柔得近乎温柔，“别怕，你的弟子们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一个都不会少。”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孙意彻底崩溃了，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眼神涣散，像个疯子。

龙无名叹了口气，抬手凝出一只巨大的能量手掌，轻轻一抓，孙意整个人便腾空而起，悬在半空，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鸡。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龙无名语气平静，仿佛在劝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好好上路吧。”

话音未落，那只巨掌猛然一握。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长空，紧接着，孙意的身体如同沙雕遇水，瞬间崩解、化为齑粉，随风飘散，连灰都没留下一撮。一代名门正派的掌门，就此湮灭于天地之间，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捞着。

龙无名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终于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可就在这一瞬，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仿佛整片天空都在压迫他的脊梁！

他眼神一寒，气势轰然爆发，周身灵气翻涌，硬生生扛住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刷——”

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他身旁，速度快得让所有人汗毛倒竖。众人屏息凝神，心脏几乎停跳——直到看清来人。

“王二！”

原来是王二回来了。

可这会儿的王二，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衣衫褴褛，满脸血污，脸色苍白得像纸，身上好几处伤口还在渗血。最惨的是他手里那杆红缨枪，只剩半截，断口焦黑，显然是被什么高能法术给轰断的。

“少爷！你没事吧？属下办事不力……”王二踉跄上前，声音都有些发颤。

龙无名一看他这副狼狈样，心里反而踏实了：“王大哥，那鸟人……是不是已经被你送回姥姥家了？”

“呸！那狗屁天使，一身能量怪得很，搞得老子差点栽在他手里。”王二啐了一口，骂骂咧咧，“不过最后还是让我一枪捅穿了心窝，现在估计正在十八层地狱排队投胎呢！下次见面，非把他全家都送去团聚！”

话音刚落，他忽然察觉气氛不对——周围一群人全盯着他，眼神古怪。王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爆了粗口，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

“咳……少爷，这咋还有这么多昆仑派的尸体？”他扫了一眼战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五百具尸体，清一色昆仑服饰，不由皱眉。

“呵呵，这事说来话长……”龙无名刚想解释，话没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少爷！”王二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小心翼翼将他放下，转头就向旁边人追问经过。

听完前因后果，王二怒火冲天，双眼通红：“我艹他妈的昆仑派！趁我们刚打完外敌，偷袭伤员？还自称正道？整个鬼！我现在就杀上昆仑山，把他们祖师爷的坟都掀了！”

“王大仙人，冷静点！”龙精赶紧拦住他，语重心长，“昆仑这次精英尽出，基本都折在这儿了，元气大伤。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尤其是无名，他伤得不轻，得马上疗伤！”

王二咬牙切齿，深吸几口气，总算压下怒火。他闭目一扫全场，神识如网铺开，瞬间锁定所有幸存者。下一秒，他双手掐诀，低喝一声：“走！”

金光一闪，众人连同尸体一起，凭空消失——瞬移！

若非王二是仙君级高手，这一手根本做不到。普通仙人？连挪个十丈都费劲。

消息传回龙家，龙霸天一听儿子回来了，激动得差点御剑飞过去。可刚到禁地入口，就被老祖拦下：“别进去！无名重伤昏迷，王二正在全力施救，任何人不得打扰！”

禁地深处，一间密室中，龙无名静静漂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淡金色的治愈灵流。王二盘坐在地，脸色越来越白，指尖不断结出复杂手印，每打出一道，体内仙元就消耗一分。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嘴唇干裂，却始终不肯停下。

一套疗伤法诀打完，他挥袖将龙无名轻轻放上床榻，立刻从戒指里掏出几块上品仙石，疯狂吸收其中能量，生怕自己先撑不住挂了，那就整是救人不成反送命，传出去得被整个仙界笑话三年。

整整两天两夜，密室大门紧闭。

直到第三天清晨，门“吱呀”一声打开。

王二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房间，抬头一看，整个人愣住了——门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龙家上下、幸存弟子、长老护法……全都守在这里，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满是焦急与期盼。

“少爷没事了。”王二勉强扯出一丝笑，“一个月内不能动用真元，静养就好。你们也都去疗伤吧，别在这儿傻站着。”

众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散去。只有龙霸天和李梅还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

“伯伯～爸爸到底怎么样啦？天麟可以进去看看他吗？”小家伙拽着王二的衣角，眨巴着大眼睛，软乎乎地撒着娇。那一声“伯伯”叫得甜得像刚出炉的糖糕，可要论辈分嘛……啧，整个龙家的称呼系统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当初是龙无名硬生生拍板：“叫伯伯就伯伯，顺口就行！”王二一开始还直摆手，“这哪成啊，我可当不起！”结果拗不过那主子倔脾气，只好认了。于是乎，有人喊他“王叔”，有人唤“二爷”，还有调皮的小辈偷偷叫“老王头”——反正谁也理不清这弯弯绕绕的亲戚谱，干脆随缘吧。

“哎哟，咱们小天麟要看爹，伯伯能不答应吗？”王二眉眼一弯，一把将孩子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进去可以，但要像只小猫咪那样安静哦，你爸现在身子虚得很，得好好养着。”说着，他冲龙霸天等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脚步放得比踩在棉花上还轻，悄悄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房间内光线微暗，窗帘半掩，药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浮动。龙无名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细若游丝，平日里那股震慑天地的霸气此刻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具疲惫不堪的躯壳。

李梅和杜轻舞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的。她们一眼看见那个曾经如山岳般挺拔的男人如今竟虚弱至此，心口猛地一缩，指尖冰凉。两人死死攥着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可她们咬紧唇瓣，硬是没让一滴泪落下——他知道她们坚强，所以他不能看到她们哭。

天麟牵着念慈的小手，踮起脚尖望着床上的父亲。往日那个会把他高高抛起、笑着叫他“小祖宗”的爸爸，今天却一动不动地躺着，连眉头都皱得那么累。孩子虽小，却莫名懂了什么，乖乖闭嘴，只用湿漉漉的眼睛来回看着爸妈的脸，仿佛在努力记住这一刻的情绪。

王二朝龙霸天几人递了个眼神，众人默默退出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走廊上静得能听见心跳。“王仙人，”龙霸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压低却带着火气，“你说你在场护法，地球上还有谁能伤得了无名到这种地步？你可是正儿八经的仙君！难道真有隐藏的高手，修为还在你之上？”

王二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要把那段不愿回想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他把从战场残存者口中听来的片段，加上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缓缓道来——语气沉重，脸上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是我……没护好少爷。”

“王大哥！”李梅忽然出声，声音不大却坚定，“这事真不怪你。你已经拼尽全力了，我们都看得见。”她说这话时眼圈又是一红，可眼神亮得惊人，像夜空中不肯熄灭的星。

“呸！”龙霸天狠狠啐了一口，拳头砸在墙上，发出沉闷一响，“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使阴招、围攻偷袭，连合击阵都敢对同族用！他们配叫正道？我看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声音渐低，透出深深的悲凉。方才清点归来人数时，他的心就像被人拿刀剜过一遍——四小队加上原“虎鹰”特战队，出征时整整四百多个热血青年，个个身怀绝技，满怀赤诚奔赴前线。可现在呢？活下来的不到一百人。三百多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永远留在了那片焦土之上。

而魔门那边更惨。按照龙无名战前估算，派出两千余精锐高手，皆为江湖顶尖战力。结果一战之后，归营者不足三百！一千七百多人，全军覆没。那不是数字，那是上千个家庭破碎的哭声，是华夏武道未来的断层！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守护神啊……”龙霸天仰头望着天花板，喉结滚动，声音沙哑，“不是庙堂里的冠冕堂皇，也不是江湖上的虚名浮利。是他们在最黑暗的时候，拎着刀，挡在我们所有人前面。”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了廊下的灯笼，光影摇曳，仿佛映出了远方战场上未散的硝烟与血雾。那一刻，没人说话，只有沉默如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