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空之道（1/2）

这里是一片“无”。

视线所及，没有天地，没有方位，没有色彩，甚至没有“存在”的感知。

只有一片纯粹的、流动的、仿佛凝固又仿佛在无限延伸的“空”。

它既是虚无，又仿佛蕴含着构成世界的一切“间”与“隙”。

是空间最原始、最本质的模样。

这是虚拟剑界中极为罕见的“空间初源”之地。

在此修行对于感知与掌控空间规则有着难以估量的助益，但同时也极其危险。

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永远放逐在无尽的空间乱流之中，或是意识被这片“空”所同化，化为虚无。

而在这片“无”的中心，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静静地端坐着。

她身穿一袭朴素的黑色布裙，一头如同最深沉夜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几乎与周围的“空”融为一体。

她的面容平静得近乎没有表情，五官精致，却透着一种远离尘世的空灵与疏离。

正是叶澜依。

她双目微阖，呼吸微不可察，整个人的气息都仿佛要与这片“空”合二为一。

但仔细感知，便能发现她身周的“空间”正在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违背常理的方式缓慢地“流淌”“折叠”“蠕动”。

仿佛她本身就是一个微型的空间奇点。

就在这时——

这片绝对的、本应拒绝一切外来“存在”的“空”之地。

某一点的空间结构微不可查地“漾”起了一丝涟漪。

就仿佛一颗无形的石子投入了绝对平静的水面。

下一瞬——

“唰”！

端坐的叶澜依，那双微阖的眼眸骤然睁开！

那是一双纯粹得没有丝毫杂质的漆黑眼瞳！

如同两点凝固的夜空，又仿佛是能吞噬一切光线与色彩的微型黑洞！

在睁眼的刹那，她身周那种与“空”相融的状态被瞬间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能洞察一切“间隙”与“节点”的锐利感！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甚至没有看向涟漪泛起的方向。

她的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了。

不是速度快到极致的移动。

也不是化作了虚影。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违背了空间常理的——“瞬间出现”！

就在那空间涟漪的中心，方洛的身影刚刚由虚化实的刹那——

叶澜依的身影已经如同一道没有厚度的剪影，凭空“印”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呼吸可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过自然，仿佛她本就应该在那里等待着方洛的到来。

“主人。”

叶澜依仰起头，看着方洛。

那张平静空灵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意外，只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绝对的恭顺与等待。

她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如同幽谷中滴落的泉水。

方洛看着眼前这位几乎是瞬间“响应”自己到来，并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的少女，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与赞赏。

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叶澜依，仿佛在感知着她身上那种与周围“空”若即若离的奇妙状态。

“澜依。”

他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掌控了部分空间规则！”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缓缓说道。

“空间为王，时间为尊。这并非虚言。”

“整个联盟漫长岁月以来，能够在空间规则这条道路上有所深入的人，都是凤毛麟角，每一位成就最低也是镇守一方的巨擘。”

“我本以为你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感知、去触摸这扇门槛。”

方洛的目光落在叶澜依那双纯黑的眼眸上，仿佛要看透她灵魂的本质。

“却没想到你有这个天赋。”

“你的‘天人合一’之境。”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赞赏之意更浓。

“看来并非仅仅是与天地灵气的共鸣。”

“你能随时进入这种状态，恰恰也是因为你的‘本质’更能与‘空间’本身相融。”

“你的存在本身就像是空间的一部分，一道特殊的‘褶皱’，或是‘脉络’。”

“这是天赋，也是枷锁。”

方洛的声音转为深沉。

“用得好，前途不可限量。但若是沉溺于与空间的同化，忘却了自我的‘存在’。

那么你将不再是‘叶澜依’，而会真正地化为这片‘空’的一部分。”

叶澜依静静地听着，那双纯黑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仿佛方洛说的一切，她都早已明了，或是全然不在意。

她只是看着方洛，用那种空灵而恭顺的语气，轻声问道：

“主人需要澜依做什么？”

“我要你助我修行！” 方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不容置疑。

他看向叶澜依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赞赏与探究。

而是仿佛在凝视一件足以撬动天地、打破自身桎梏的“钥匙”，一件与他自身大道紧密相连的“契合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人能察觉的落寞与傲然。

“本以为这个时代经历了‘天骄断层’与‘救世谎言’的沉寂之后，或许能诞生一两个真正的‘异数’。

能以他们独特的‘道’与‘力’作为磨刀石，甚至是‘薪柴’，助我打破那困锁已久的最后壁垒，窥见更高处的风景。”

“可惜。”

他轻轻摇了摇头，那丝落寞转瞬即逝，化作一抹深邃的冰冷。

“烈苍焰、昊阳、冥之流，不过冢中枯骨，拾我牙慧而已。

沈知夏、星野橙虽有潜质，却稚嫩太久，远水难解近渴。”

“但。”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叶澜依身上，那冰冷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灼热的、仿佛发现了绝世瑰宝的光芒：

“澜依你不同！”

“果然不愧是我最初在那片‘废墟’中看到的、最大的‘宝藏’！”

“你的‘空’，你的‘无’，你与空间本源的这种天生亲和乃至‘同源’的特质。或许正是打开我目前困境的那把‘唯一的钥匙’！”

他向着叶澜依伸出了手，手心向上，仿佛是一个邀请，也仿佛是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

“走吧。”

“现实中过来我这边。”

“我需要你！”

叶澜依静静地听着，那双纯黑的眼眸中依旧没有太多的波澜。

对于方洛口中那些惊世骇俗的话语，以及将自己视为“钥匙”的说法，她似乎全然接受，没有丝毫的疑惑或是不满。

只是当方洛说出“我需要你”这四个字时。

她那张平静得近乎空灵的脸上，极其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几乎看不真切的红晕。

那红晕极浅，如同白雪上落下的一瓣早春的桃花，转瞬即逝，却为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平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动与鲜活。

她没有任何迟疑，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只是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仿佛对她而言，方洛的“需要”本身就是最高的旨意，是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下一刻。

她的身影在这片“空”之地中淡去，如同融化在了空间本身之中，退出了虚拟世界。

现实世界。

一间布置极为简朴却异常洁净的静室中，叶澜依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没有丝毫停留，起身走出静室。

穿过一条短短的、光线昏暗的甬道，来到了另一扇看似平凡无奇却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石门前。

这是方洛闭关之所。

叶澜依伸出手，手指在石门上某个特定的位置轻轻一点。

“嗡——！”

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一片更加幽深的空间。

浓郁到了极点的灵气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压塌虚空的磅礴威压扑面而来。

叶澜依神色不变，迈步走了进去。

石室内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只有一个巨大的、由某种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圆形平台。

平台之上，方洛身穿一袭简单的白色布衣，闭目盘膝而坐。

他的身体周围空间呈现出一种极其微妙的扭曲与折叠，仿佛他本人就是一个不稳定的“时空奇点”。

感知到叶澜依的到来，方洛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种深刻的、无需言明的默契。

叶澜依走到玉台前，面对着方洛。

然后。

她伸出手，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朴素的黑色布裙的系带。

衣衫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悄然滑落，堆积在脚边。

露出一具在昏暗石室中依旧散发着莹润光泽的、完美得没有丝毫瑕疵的胴体。

她的身材纤秾合度，肌肤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又因为修行空间之道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不存在于此世的空灵与透明感。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羞涩与扭捏。

只是那双纯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方洛，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