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归期似箭（1/2）

会议结束后的几天，像是被偷偷拨快了时钟。没有了必须完成的任务和紧绷的神经，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奢侈，也流逝得格外迅速。他们贪婪地享受着这偷来的、完整的相伴时光，试图将每一刻都填满，却又矛盾地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白天，他们租了辆车，沿着壮丽的太平洋海岸线一号公路自驾。摇下车窗，任由带着海盐味的风灌满车厢，音乐开到恰到好处的音量。一侧是陡峭的悬崖与蔚蓝无垠的太平洋，波涛拍打着礁石，卷起千堆雪；另一侧是起伏的山峦与点缀其间的加州小镇。他们不时在观景台停下，并肩看海鸥盘旋，看冲浪者在浪尖起舞，或者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海平线。

然而，离别的倒计时，像背景音一样，始终存在于他们心间，无法忽略。江屿的回程机票日期，如同一个不断逼近的审判日，悬在两人头顶。

出发前夜，气氛不可避免地变得有些沉闷。他们没有再安排外出，只是待在酒店的房间里。江屿坐在地毯上，开始慢吞吞地整理行李。他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动作有些拖沓，仿佛这样就能延迟离开的时刻。

苏念薇坐在床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掏空。她拿起他放在床头充电的笔记本电脑，帮他收好电源线，又检查了一下他可能遗漏的洗漱用品。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言语，只有行李拉链开合的声音和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

“这个，给你。”江屿忽然停下动作，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念薇。

念薇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条细细的银链，下面坠着一个精巧的、镂空的地球仪造型吊坠，在地球仪的某个点上，嵌着一颗微小的、蓝色的宝石。

“这是……”念薇有些惊讶。

“在会议赞助商的展台上看到的，”江屿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躲闪，耳根微红，“觉得……挺适合你的。蓝色的点，大概……就在我们现在的位置。”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以后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我们虽然隔着地球，但总归都在这个球上面。”

念薇握着那条还带着他体温的项链，眼眶瞬间就热了。她用力咬着下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这份礼物，比他之前送的任何一个都要用心，也更能戳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帮我戴上。”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哽咽。

江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项链，撩开她颈后的长发，笨拙却认真地将链扣扣好。冰凉的银链贴在皮肤上，很快就被体温焐热。那个小小的地球仪坠子，正好垂在她的锁骨之间。

他整理好行李，合上箱子，房间里顿时显得空荡了许多。两人并排坐在床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离愁像浓雾般弥漫在空气中，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念薇轻声说，打破了沉默。

“嗯。”江屿低低地应了一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有些潮湿，力道很大，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回去之后，又要开始忙了吧？”念薇找着话题，试图驱散那份令人窒息的伤感。

“嗯，下一阶段的实验方案已经定了，估计有的忙。”江屿回答，随即又立刻补充道，“但你放心，再忙我也会每天给你发消息，有空就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