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后的和平第四章 :西去的残阳(1/2)

就在北平的学生们,用他们年轻的胸膛,撞向日寇与军警冰冷的水龙头时;就在天津的民族企业家们,为日本人的经济绞杀而哀叹时。在中国的南方,江西,那片湿热的红土地上,另一群中国人,正在经历着一场更为惨烈的、关乎生死的血战。

这,就是蒋介石的账本上,那笔比对付日本人更重要的“内债”——第五次“围剿”。

这一次,蒋介石下了血本。他动用了一百万大军,修筑了上万座碉堡,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铁丝网。战术上,他听从了德国顾问的建议,不再贪功冒进,而是采取了最笨,也最有效的“堡垒推进”战术。

这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在对付一片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他不直接去割,而是从四周开始,一寸一寸地挖沟、砌墙,断绝野草的水源和阳光,把它的生存空间,一点一点地压缩,直到最后,让它在自己的土地上,活活-枯死。

而此时,红军内部,却犯了致命的错误。正确的游击战术被抛弃,取而代之的,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阵地战。用自己装备低劣的血肉之躯,去硬碰敌人精心构筑的碉堡火网。

结果,可想而知。

广昌保卫战,红军伤亡惨重。

……

一道又一道的防线被突破,一块又一块的根据地被蚕食。曾经充满希望的中央苏区,被压缩得越来越小,越来越令人窒-息。

一九三四年十月,秋风萧瑟。中央红军,这支衣衫褴褛、由农民和青年知识分子组成的军队,再也无法在江西立足了。

他们,被迫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战略大转移。

这个转移,在后来,有了一个响彻世界的名字——长征。

但在当时,对于身处其中的每一个普通士兵来说,它不叫“长征”,它叫“突围”。

一个叫陈石的年轻红军战士,才十七岁,是个瑞金本地的客家少年。他参加红军,是因为红军给他家分了田。他不懂什么主义,只知道,这支军队,是让他能吃饱饭的军队。

出发的那个夜晚,没有动员大会,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一切都在沉默和压抑中进行。他跟着部队,在潮湿的夜雾中,默默地走着。脚下,是熟悉的红土地;身后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动腿了。

没有人知道要去哪里。长官们只说,去建立一块新的根据地。可哪里是新的根据地?没有人知道。

在他们的身后,是国民党中央军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在他们的头顶,是国民党的侦察机,像秃鹫一样盘旋。

他们的西去,就像一轮正在沉入地平线的、疲惫的残阳,前路,是无尽的黑暗。

血战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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