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亲之罪与交换秘密(1/2)

沾染了至亲之人的血……

罪孽深重……

“你是说她?”海莉薇指了指西蒙娜。

她就想再次确定一下,看看这个秘境囊括的主体人物是只有西蒙娜,还是连带了进入秘境的她与赞迪克。

“嗯?我说的一直都你们三个。”

“至亲之人的血?”赞迪克笑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气味不会说谎。”它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獠牙,“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导致至亲的死亡,那都是一种伦理道德上的恶行。”

“伦理道德?”海莉薇观察了下有明显情绪波动,脸上流露出自责与愧疚的西蒙娜。

“何种行为才能称为罪孽呢?”

“见死不救和无能为力也算吗?”

赞迪克和海莉薇同时问出口。

山猫的耳朵微微抖动,竖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它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见死不救?无能为力?”它歪着头,像是在品味这两个词的含义,随后嗤笑一声,“你们人类总是喜欢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汇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它踱步走近,腐臭的呼吸喷吐在海莉薇和赞迪克的脸上。

“罪孽就是罪孽,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山猫的爪子在地面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至亲的血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掉——就像死在那个小女孩怀里的母亲,就像……”

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不说话。

海莉薇无视了对方的眼神暗示,她站在赞迪克身侧,指了指脑子,小声说,“我认为这只动物或许暗指了某些自我的精神审判。”

“那我们呢?”赞迪克突然饶有兴致地看向海莉薇的眼睛,想要捕捉其中的每一种情感与变化,“也在这场审判之中吗?”

海莉薇知道他想说什么,那种眼神几乎是要将好奇与幸灾乐祸写在脸上,然后就差直白地问出一句:“我只是好奇——像学姐这样冷静理智的人,会背负什么样的‘罪孽’?”

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对峙,赞迪克也收起了长剑,“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为何不把我们的罪孽公之于众呢?”

山猫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噜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认真。

“我为什么要说?”它慵懒地舔了舔爪子,“我又不是道德的审判官,只是个猎食者罢了。”

它的竖瞳在三人之间缓缓扫过,目光里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

“况且……弑亲者往往是最强大的那一类人。”山猫的尾巴轻轻摆动,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赞赏,“你们亲手斩断了最深的羁绊,从此再没什么能真正束缚你们。”

赞迪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所以你这是在夸我们?”

山猫没有回答,只是咧开嘴,露出獠牙。

“你们几个是在找‘门’的出口吗?很简单。”它转身,尾巴尖指向远处雾气缭绕的河岸,“顺着河流去找山雕,用你们的秘密交换渡船的资格,船会将你们送到对岸。”

海莉薇在思考:“秘密?”

“对,就是那些让你们夜不能寐的东西。”山猫毫不留恋地转身,它的声音渐渐飘远,身形开始如烟雾般消散,“把它交出去,你们就能继续前进……当然,也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它的身影彻底消失前,最后留下一句话:

“毕竟……有些不愿直面内心的人宁愿死在回忆里,也不愿活着走出去。”

秘境重归寂静,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在森林中回荡。

“你们,要去哪儿?能带上我吗?”名为西蒙娜的少女看向赞迪克与海莉薇,眼中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期待,仿佛他们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哦。”赞迪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刚才不还把我们当做坏人吗?”

西蒙娜弱弱地看了他一眼,“可我不想一个人。你们是要去河的对岸吗?”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应该也只有像那只山猫所说的那样,渡河了吧。”海莉薇深吸一口气,看着西蒙娜这个她原本以为会是秘境核心的主人翁。

要和作为秘境主角的西蒙娜一起经历她的故事吗?

“不知道学姐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刚进秘境时见到的那只螃蟹。”赞迪克突然开口。

“你是指什么?”

“门。”赞迪克用手指画了个拱门的形状,“它说过我们需要穿过‘真心之门’,才能找到人,例如西蒙娜。”

西蒙娜站在一旁神情疑惑:“我不是在这儿吗?你们要找我?”

赞迪克没有理会她,继续跟海莉薇分析:“我们进入了洞穴,穿过了隧道,来到了这处阴冷的森林,那么,这是‘门’后的世界吗?还是说我们根本没能进入‘门’里,这个西蒙娜是假的,这里也只是一个幻境。刚才的山猫也说到‘门’这个东西,问我们是不是在找出口,他所说的‘门’或许和我们一开始需要通过的‘真心之门’是同一个东西。”

海莉薇也有些恍然大悟,“或许,所谓的‘门’是一个空间概念;如果按照这样来理解,我们应该一直都在‘门’里,而河的对岸就是‘门’的出口。”

见海莉薇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赞迪克点点头指向一旁的少女西蒙娜,“那这个小家伙呢?把她带走?”

海莉薇“嗯”了一声,“我们应该多问些问题,了解她——这个秘境的主人,从而了解这个秘境。”

“你杀了你的母亲吗?”海莉薇一上场就问出比赞迪克更过分的问题。

但这也是一种策略。

越是说出偏离事实的质问,当事人越会忍不住反驳与解释。

这与“向对方提出一个过分请求,实际上是为了让对方答应你第二个不怎么过分的请求”的原理相似。

西蒙娜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攥紧裙角的手指关节发白,嘴唇颤抖着:“不……我没有。但,她是因我而死的……我被他们用草叉驱赶,是母亲挡在了我的身前……”

她哽咽着,直到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滴落在发光的苔藓上,溅起细小的荧光水花。

“她最后对我说……”西蒙娜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跑进森林深处,永远不要回来。”

“既然你没有杀死你的母亲,那你为什么要有罪恶感?”赞迪克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让我们用逻辑帮你分析一下,小姑娘。”

他的声音带着学者的冷静,“第一,持草叉的是村民;第二,挡在你面前的是你母亲;第三,你只是听从了她的最后指令。”

他蹲下身,与西蒙娜平视:“在这条因果链里,你的行为既非因,也非果。你最多算是个幸存者。”

海莉薇接上分析:“从伦理学的角度,罪恶需要两个要件:主观恶意和客观伤害行为。而你两者都不具备——既没有伤害母亲的意图,也没有实际施加伤害的行为。所以,别听那个山猫说的话。”

西蒙娜的眼泪仍在流淌,但眼神开始浮现困惑:“可是……如果我当时……”

“如果你当时留下?”海莉薇打断她,“结果很可能是多一具尸体。你母亲的牺牲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赞迪克突然用剑尖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算式:“让我们做个概率计算。假设你留下的生存几率是10%,逃走的生存几率是90%。选择后者才是理性决策。”他歪着头补充,“当然,你要非得留下,情感的确从来不讲概率。”

海莉薇从腰间取出一支试管,里面悬浮着细小的光点,正是她来到这个秘境之后进行的取样:“在实验室里,我们称你的心态为‘观察者效应’——当你为某个结果自责时,实际上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上帝视角。但现实中,你只是当时情境下的一个普通女孩。”

西蒙娜怔怔地看着试管中闪烁的光点,呼吸渐渐平稳。周围的荧光苔藓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变化,亮度柔和了几分。

这个漆黑幽冷的森林也不再那么恐怖了。

“所以……我没有罪?”她小声问道。

赞迪克站起身,露出标志性的玩味笑容:“罪不罪的另说。但如果你非要给自己定罪……”他忽然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河岸,“不如把这份愧疚化为活下去的动力,和我们度过这条河。”

森林深处传来一声悠远的鸦鸣,仿佛在呼应他们的话语。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声源处,那里的光线亮起,露出一条通往河岸的小径。

海莉薇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个空间是以少女西蒙娜的精神为核心构建的世界。”她转向赞迪克,“我猜测,河对岸就是出口,但我不清楚我们需要带着怎样的觉悟才能渡过。”

赞迪克耸肩,无所谓道:“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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