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相处（1/2）

晨光渐盛，金色的光线穿透清晨的薄雾，像细碎的金箔洒在乡间的田埂与屋顶上，将乡村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透亮。带着田埂湿气的凉风轻轻拂过脸颊，混着青草的鲜嫩与泥土的醇厚气息，深吸一口，满是清晨独有的舒爽与清新。陈炎脚步轻快地走在通往张玉香家的小路上，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潮，每走一步都踩出细碎的“沙沙”声，这声音在静谧的清晨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他的脚步伴奏。昨日从赵水宁口中得知张玉香意外受伤的消息后，他心里就一直悬着块沉甸甸的石头，整夜都没睡安稳，脑子里反复盘算着她的伤势轻重、有没有人照料、会不会疼得睡不着。今早安顿好赵水宁母女，细细嘱咐她们趁热吃早饭，又帮着收拾了灶台，便第一时间往张玉香家赶了过来，生怕去晚了她没人搭把手，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推门而入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屋内淡淡的皂角香，不难猜出是张玉香敷药后残留的气息，这味道不算浓烈，却让陈炎的心瞬间揪紧了几分。晨光顺着窗台缓缓爬进屋内，透过一层半透明的薄纱窗帘，在床头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将被褥的纹路都映照得格外清晰。张玉香半靠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床浅灰色薄被，被子边缘被她整齐地掖在身下，看得出来是个爱干净的人。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眼窝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被伤口的疼痛折磨得一夜没睡好。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停歇的蝶翼，偶尔会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一下。听到推门声，她缓缓睁开眼，黯淡的眼眸在看到陈炎的瞬间骤然亮了些，像是蒙尘的星星被擦拭干净，原本紧绷的嘴角牵起一抹虚弱却温柔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欣喜，还有一丝见到他后的安心。一番温存过后，房间里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缠绕，带着淡淡的暧昧与温馨。陈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指尖在烟盒上顿了顿，才抽出一支点燃，火苗舔舐烟卷的瞬间，升起一缕细小的青烟。他指尖夹着烟卷在茶几边缘轻轻磕了磕，火星在晨光中一闪一灭，袅袅升起的烟圈缓缓散开，将他的眼神晕染得愈发柔和。他转头望向身旁的张玉香，她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像上好的胭脂轻轻晕开，眼尾泛着淡淡的粉，眉宇间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却更衬得眉眼娇憨可人。这模样让他眼底瞬间漫起化不开的宠溺，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她。

“糟了！都快一个小时了，小萤还在外边等着呢！”张玉香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刚醒来时目光还有些涣散，带着未褪尽的睡意，缓了好几秒才慢慢聚焦，落在墙上挂着的石英钟上——时针已经稳稳地指向了十点半，分针也快走到十二的位置。她猛地惊呼出声，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下意识地就想坐起身，动作急得像被火烧了尾巴似的，完全忘了自己腰侧还有伤口。一想到小萤那孩子乖乖在外边等了自己这么久，说不定早就等得腿脚发麻，甚至已经心生不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堵得她胸口发闷，呼吸都有些不畅，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给孩子道歉、解释，弥补自己的疏忽。

“别急，别急，慢慢说，别慌。”陈炎见状，心里一紧，连忙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去，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刻意放轻了语气，说得格外轻松，轻声安抚道，“小萤那丫头年纪小，心思单纯得很，顶多觉得咱们磨蹭了一会儿，抱怨两句就过去了，不会多想的，你别瞎着急，仔细扯到伤口。”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热触感，他心里却暗自嘀咕：小萤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机灵，鬼精得很，心思比同龄孩子细腻多了，刚才屋里的动静未必没听见，怕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戳破这层窗户纸，才一直忍着没进来催促，就这么在外边等着。这么一想，他心里也多了几分对小萤的歉意，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

“都怪你磨磨蹭蹭的！不然哪会耽误这么久？让孩子在外边等这么久，多不像话！”张玉香根本没听进他的安慰，心里的愧疚感越积越重，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一把推开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急切地就要起身。可刚一用力，腰侧的伤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着肉，又像是伤口被生生撕开，疼得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瞬间紧紧蹙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很快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没叫出声来，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原本急切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痛苦。

“慌什么，小心扯到伤口，到时候愈合得更慢，遭罪的还是你自己。”陈炎见她强忍疼痛的模样，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与心疼。他不敢再耽搁，连忙掐灭手中的烟，将烟蒂精准地丢进旁边的烟灰缸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随后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拿起床尾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又放慢脚步凑上前，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疼了她。指尖轻轻拂过她微凉的肌肤，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因为疼痛而产生的细微颤栗，他愈发心疼，放低声音，用带着几分命令又满是关切的语气沉声叮嘱道：“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能碰水，洗澡的时候就用毛巾轻轻擦一擦就行，尤其是腰侧的位置，绝对不能沾水；饮食也得清淡点，别吃辛辣的、发的东西，像辣椒、花椒、海鲜这些都不能碰，不然会影响伤口愈合，还容易发炎。回头我去镇上的药店给你买些消炎止痛的药，再去菜市场挑点排骨、红枣、桂圆这些补气血的食材，回来给你炖汤喝，好好补补身子，伤口才能好得快。”

“明知道我伤口没好，还不注意分寸，现在好了，耽误了正事不说，还疼得厉害。”张玉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却软乎乎的没多少怒气，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依赖，乖乖地任由他帮自己穿衣服，连肩膀都微微放松，方便他动作。他帮她扣纽扣、整理衣摆的动作熟练得不像话，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衣料间，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比她自己穿还要顺手。这熟练的模样让她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意，不由抬起眼，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眼神里满是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是在求证什么：“你这手法也太顺了吧！老实说，是不是经常帮别的女人穿衣服？不然怎么会这么熟练？”话一出口，心里就酸溜溜的，像打翻了一整坛醋，连呼吸都带着点酸意，目光紧紧锁着他，生怕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或心虚。

陈炎被她问得心里一慌，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指尖的纽扣差点扣错位置——他明明是头一回帮女人穿衣服，怎么会这么顺手？难道是天生就有这天赋？他迅速稳住心神，抬起头，正好对上她那双盛满醋意的眼睛，像只炸毛的小猫咪，浑身都透着警惕，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满是冤枉，带着几分讨好：“冤枉啊！我可没撒谎！天地良心，除了我妈小时候帮我穿衣服，你是第一个让我帮忙穿衣服的女人。我要是真帮别人穿过，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你面前这么放肆啊！你想想，我要是有别的女人，哪还敢天天围着你转？”

“哼，好人哪会坐牢？你这话说出来谁信？指不定以前就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张玉香心里的酸意不仅没消，反而更浓了，轻轻推开他的手，扶着床头慢慢起身，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牵扯到伤口，同时也在整理着自己的裙摆，动作里带着明显的赌气意味。一想到他曾经的囚犯身份，心里就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总觉得他过去的人生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像一层厚厚的迷雾，让她看不清、摸不透。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很不安，既想探究他的过去，又怕知道真相后会失望，心里矛盾得很。

陈炎拿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一边穿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年头真心实意的好人难寻，但我绝对算一个。再说了，坐牢也未必就都是坏人，我当初就是被人冤枉的，替人背了黑锅，这事儿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保证让你知道全部真相。而且你判断我在外边乱不乱来，哪能用穿衣服熟练不熟练当标准啊？这也太牵强了。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刚才帮你穿衣服的时候，明明笨手笨脚的，好几次都差点弄疼你，要不是我反应快收住了动作，你现在肯定更疼，这还不够证明我的清白吗？”他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清澈透亮，里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故意逗着她，想让她消消气。

“还笨手笨脚？我看你明明熟练得像练过千百遍一样！净会说这些好听的哄我。”张玉香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眉眼间的愁绪和醋意瞬间散了大半，连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她一边低头系着衣服上的纽扣，指尖轻轻划过纽扣的纹路，一边忍不住打趣他：“就你嘴甜，最会说！歪理一套套的，说得头头是道，我都说不过你，算你厉害行了吧。”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妥协，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两人很快就收拾妥当，虽然全程都在拌嘴，你一句我一句的，却没半点真生气的意思，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亲昵与默契，像一对相处了多年的小夫妻，熟悉又自然。并肩走出房间时，正午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拉长出两道修长的影子，随着两人的脚步轻轻晃动，像是在地上跳着舞。张玉娇正蜷在沙发角落里看电视，小小的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只慵懒的小猫，手里捏着一包打开的薯片，吃得津津有味，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嘴角和脸颊上都沾着细碎的薯片渣，像只偷吃的小松鼠，模样可爱得很。听到动静，她抬起头，乌黑的眼睛转了转，目光在张玉香微微晃动的脚步上停留了好几秒，小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却没多说什么，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嘴里却不满地抱怨道：“小姨，你换衣服也太久了吧！我都在这儿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坐着都快睡着了，腿都麻了。”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委屈，还有点小抱怨。

“让我们小公主等急了，是小姨不好，小姨给你道歉，下次一定快点，好不好？”陈炎笑着走过去，语气里满是宠溺，伸出手就想揉一揉张玉娇柔软的头发。张玉香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告，像是在说“别在孩子面前没个正形”，示意他收敛点。随后她快步上前，拉住张玉娇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就往门口走：“别跟他贫嘴，这孩子没个正经样。咱们赶紧走，你外公还在家等着咱们吃饭呢，去晚了饭菜都该凉了，到时候你外公又要念叨了。”说着，就拉着张玉娇走到门口换鞋，动作麻利又迅速，还不忘帮张玉娇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口。

送走张玉香和张玉娇两人，时间已经到了近午时分，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悬挂在天空中，阳光变得格外灼热，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把地面晒得滚烫，走在上面都能感觉到鞋底传来的热度。空气里满是燥热的气息，连风都变得温热起来，吹在脸上让人感觉闷闷的，呼吸都觉得有些憋闷。远处的稻田里，原本翠绿的禾苗被晒得蔫蔫的，没了清晨的生机与活力，叶子都耷拉了下来；村口的老槐树也垂下了枝叶，没了清晨的精神劲儿，连蝉鸣声都变得有气无力的。陈炎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走远，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才转身回到屋里拿起车钥匙，锁好门就出门了，开车径直赶往陈国忠家，准备接张玉娇去县里买衣服。车子刚在陈国忠家门口停稳，还没等陈炎下车，张玉娇就像只挣脱了束缚的欢快小鸟，从屋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容。看到停在门口的小轿车，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亮晶晶的星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围着车子转了半圈，用小手轻轻摸了摸车身，嘴里不停发出“哇”的惊叹声，随后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兴奋地钻进了副驾驶座。她好奇地摸了摸柔软的真皮座椅，又伸出手指按了按车窗按钮，看着车窗缓缓升起又降下，玩得不亦乐乎，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只快乐的小麻雀：“黑子哥，这车也太舒服了吧！比村里的三轮车、镇上的公交车都好多了！软软的，坐着一点都不硌得慌。开学的时候你送我上学好不好？要是你开着这车送我去学校，同学们肯定都得羡慕我，说不定还会围着我问这问那呢！”语气里满是期待，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陈炎，充满了向往。

“我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又是管网吧，又是要琢磨别的生意，哪有空天天送你上学啊？”陈炎被她叽叽喳喳的模样逗笑了，语气里满是无奈，却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宠溺，伸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不过话说回来，你才十二岁就要上初中了？是不是太早了点？”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村里跟你同龄的孩子，大多还在小学六年级晃悠呢，每天就知道疯玩，你这进度倒是比别人快不少，是不是学习特别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驶上了乡间小路，路边的稻田和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微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些许凉意。

“读书早怎么了？我学习好，老师都说我聪明，让我提前升初中的，不行吗？大惊小怪的。”张玉娇被弹了额头也不生气，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她小手拿起车内的小饰品把玩着，指尖在饰品光滑的表面轻轻摩挲，玩得不亦乐乎。玩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看着陈炎，眼神里充满了渴望，问道：“咱们到底去哪买衣服啊？是去县里最大的那个百货商场吗？我同学跟我说过，那个商场可大了，里面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和好看的发卡，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就是一直没机会。”

“咱们去东街买，那里的衣服款式多，什么样的风格都有，价格也便宜，比商场里实惠多了，而且质量也不差，性价比很高，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穿。”陈炎一边专注地开车，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一边耐心地回应道。说话间，车子已经缓缓开进了县城的东街，与乡村的静谧不同，这里热闹得像是另一个世界。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店铺门口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色彩鲜艳，款式新颖，有可爱的公主裙、休闲的运动服、时髦的牛仔裤，看得人眼花缭乱。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有提着购物袋、慢悠悠挑选商品的家庭主妇，有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学生，还有推着小车、大声吆喝叫卖的小商贩，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充满了市井的热闹气息。他实在懒得到市里折腾，来回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而且市里的衣服价格偏高，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他索性直接把张玉娇交给肖红——肖红是女孩子，眼光比他一个大男人精准，而且女孩子之间更有共同语言，肯定乐意帮忙带小姑娘挑衣服。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给肖红发了条信息，告知她自己已经到了网吧楼下，让她下来一趟。没过几分钟，肖红就从网吧里匆匆跑了下来，额头上带着点薄汗，脸上还带着点被打断正事的不耐，但在看到张玉娇的瞬间，神色立刻亮了起来，满眼欢喜地快步走了过来，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玉娇，快过来，这是肖红姐姐，她眼光可好了，最会挑衣服了。”陈炎把小姑娘往前轻轻推了推，笑着给两人介绍道，“让肖红姐姐带你去挑衣服，想要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尽管跟肖红姐姐说，不用客气，挑到你满意为止。”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肖红，看着她过于热切的眼神，心里暗自嘀咕：她该不会还惦记着之前想跟自己处对象的事，现在想通过讨好玉娇来拉近和自己的关系吧？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有点麻烦了，自己得跟她保持好距离，不能让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免得后续麻烦不断。

肖红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笑容，她轻轻握住张玉娇的小手，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小姑娘的手背，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喜爱，语气里也满是真诚的夸赞：“好漂亮的小姑娘啊，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葡萄，圆溜溜的，真有神；皮肤也白白嫩嫩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长得真秀气，太招人喜欢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张玉娇。”小丫头一点都不怕生，仰着小小的脸蛋，露出灿烂的笑容，嘴角还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显得格外俏皮。她的眼神清澈透亮，像一汪清泉，满眼都是天真烂漫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拘谨，让人看了心生欢喜，忍不住想多疼她几分。

“肖红，你带她好好挑，不用想着省钱，只要合身、她喜欢就好，多挑几件换着穿。”陈炎特意叮嘱了一句，语气坚定，让肖红不用有顾虑。随后他又问道：“小凤在楼上吗？我有点事要找她商量，是关于网吧后续管理的事，还有一些生意上的想法想跟她聊聊。”

“在呢！她就在楼上看着网吧的情况呢！你直接上去就行。”肖红敷衍地应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只想赶紧带着张玉娇去挑衣服，拉着张玉娇的手就往街边的服装店走，脚步都有些匆忙。张玉娇被她拉着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幽怨地看了陈炎一眼，小眼神里满是委屈，像在抱怨他把自己丢给了一个陌生人，让她心里很不安。陈炎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忍不住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心，随后转身往网吧楼上走去，心里盘算着和白凤凤商量网吧管理的事。

一上二楼，喧闹的声音就瞬间扑面而来，差点震得人耳朵发鸣，与楼下的热闹截然不同，这里的嘈杂更显浓烈。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像密集的雨点落在石板上，又像是无数只小鼓在同时敲响；玩家们的惊呼、呐喊声，还有因为游戏输赢而产生的争吵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网吧独有的嘈杂氛围，充满了狂热与躁动。不少刚放暑假的学生围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玩着传奇，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一眨不眨，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快地操作着，动作熟练得不像话，完全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有的因为网络卡顿，游戏角色走路一步一卡，甚至还会原地转圈，半天都走不动一步，玩家急得一边用力拍着键盘一边大声嘟囔，脸上满是焦急又无奈的神情，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什么破网”，模样又急又好笑。空气里混杂着浓重的烟味、淡淡的汗味和各种零食的味道，还有点电脑散热的热气，这是网吧里独有的气息，虽然有些杂乱刺鼻，却透着一股热闹的烟火气，是属于那个年代年轻人的狂欢氛围。

“陈大哥，你来了！”柜台边的小杨铃眼尖，在喧闹的环境中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陈炎，立刻放下手中正在登记的账本，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这段时间在网吧帮忙，小杨铃的气色好了不少，原本蜡黄消瘦的小脸变得圆润了许多，皮肤也白皙了不少，透着健康的粉色，整个人精神十足，再也没有了刚来时的怯懦与拘谨，说话做事都大方了很多，也变得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