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教室焕彩：童心巧手筑乐园（1/2）

货车驶进靠山村时，夕阳正把西边的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将霞光肆意泼洒在连绵的山峦和错落的农舍上。山风裹挟着晚稻的清香掠过村口，老槐树枝叶沙沙作响，树影婆娑间，早已聚集了不少村民——蹒跚学步的孩童拽着大人的衣角蹦蹦跳跳，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眯眼眺望，青壮年们则摩拳擦掌地攥着麻绳、铁锹等工具，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漾着按捺不住的期待。当货车的轮廓顶着霞光出现在山路尽头时，人群里立刻爆发出清脆的孩童欢呼声，紧接着是大人们浑厚的吆喝声，惊得树梢上栖息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在橘红色的天幕下划出几道灰影。

“回来啦！陈兄弟他们回来啦！”村主任山叔第一个迈开步子迎上去，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领口处还打着两个补丁，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根粗麻绳，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撸起的袖子下露出晒得黝黑的结实胳膊，肌肉线条随着步伐微微起伏。陈炎刚踩着货车踏板跳下车，山叔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摇晃，掌心的老茧蹭得陈炎手腕发痒：“辛苦辛苦！可把你们盼回来了，昨天晚上我家那小子就追着我问了八遍，陈叔叔买的彩笔有没有红颜色的。”说话间，小红和妙儿抱着积木从车上下来，两个小姑娘辫子上的红绳随着动作甩动，立刻被一群小伙伴围了个水泄不通。“小红姐，镇上的文具店大不大呀？”“妙儿，你手里的积木能拼出小房子吗？”七嘴八舌的问话像雨点般落下，叽叽喳喳的声音活像一群刚从南方回来的闹春燕子。

陈素素站在车旁，看着眼前热闹得像集市般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眼角的细纹也跟着舒展开来。她刚从布包里掏出皱巴巴的采购清单，准备和陈炎核对，李奶奶就提着一个锃亮的黄铜水壶走了过来，壶身上还刻着简单的缠枝纹。老人把一个粗瓷碗递到她面前，碗沿有些磕碰的缺口，却洗得干干净净：“素素妹子，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那山路颠得能把人骨头都抖散，你们坐了一路肯定累坏了。”碗里的热水冒着袅袅热气，氤氲了陈素素的眉眼，她双手捧着粗瓷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连忙轻声道谢：“谢谢李奶奶，您太贴心了，我们年轻人力气足，不碍事的，能把东西顺利带回来就好。”

卸货的场面格外热闹，简直像过年时办年货般红火。男人们自发分成两拨，一拨身材高大的负责搬门窗和玻璃，他们小心翼翼地用麻绳将门窗绑在肩上，脚步稳当得像踩在平地上；另一拨则扛着沉甸甸的文具箱和布料，箱子上印着的彩色图案引得孩子们频频回头。张师傅穿着一身沾满木屑的工装，戴着顶旧草帽，正带着工匠们仔细检查每一扇门窗，他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卷尺量一量尺寸，眉头微微蹙起，嘴里念叨着：“这门框榫卯做得扎实，缝隙比头发丝还细，安装起来肯定顺手。”他的大徒弟小李则蹲在一旁，手里拿着砂纸仔细打磨门窗的边角，砂纸上的细砂蹭过木头，发出“沙沙”的轻响，确保孩子们使用时不会被毛刺划伤。女人们也没闲着，她们围在打开的文具箱旁，像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把彩纸、蜡笔、水彩笔分类整理。赵水宁穿着一件碎花布衫，头发用红头绳扎成利落的马尾，她特意从家里带来了几个编得精致的竹筐，把大红、明黄、宝蓝等不同颜色的彩纸分别装进去，竹筐边缘还缠着布条，防止刮坏彩纸，方便孩子们取用。

孩子们也不甘示弱，像一群忙碌的小蚂蚁在大人身边穿梭。有的踮着脚尖帮工匠们递钉子，小手里攥着的钉子还带着刚从铁匠铺买来的温度；有的拿着小扫帚负责捡拾地上的碎纸屑，哪怕是一小片纸片也不放过；最小的石头才五岁，个子刚到大人的膝盖，他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李奶奶身边，踮着脚努力把布料递到老人手里，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石头真能干，将来肯定是个心疼人的好孩子。”李奶奶放下手里的针线，伸手摸了摸石头的头，粗糙的掌心蹭过孩子柔软的头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石头仰着满是泥土印记的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奶奶，我要帮陈大哥建学校，等开学了我要第一个坐进新教室，还要坐第一排听陈老师讲课。”

夜幕渐渐降临，山村里升起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所有东西终于都卸完了，整齐地堆放在教室门口的空地上，像一座小山。门窗靠在墙边排成一排，文具箱和布料分门别类摞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放着陈炎买的苹果和橘子，散发着新鲜的果香。陈炎掏出账本，借着夕阳的余晖清点完物品，确认没有遗漏后，走到人群中央拍了拍手，声音因劳累有些沙哑却依旧洪亮：“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忙了大半天，累坏了吧？明天早上七点，咱们还在这里集合，一起动手装饰教室。大家可以回家准备一些小工具，比如剪刀、胶水什么的，孩子们也可以把自己平时画的小画、做的小手工带来，咱们一起把教室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它成为咱们靠山村最靓的地方！”“好嘞！”村民们齐声答应，声音里满是干劲，像刚加了柴的灶火般热烈。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教室门口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陈炎和陈素素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他们在教室旁的临时灶台里烧好了热水，用几个粗瓷碗盛着摆放在一张木桌上，旁边还放着李奶奶特意送来的红薯和玉米，红薯外皮烤得焦黑，散发着诱人的香甜，玉米则裹在荷叶里，清香扑鼻。村民们陆续赶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像是要参加一场盛大的节日。张师傅带着工匠们来得最早，他们扛着工具包，踩着露水就开始安装门窗，“砰砰”的敲击声和“叮叮当当”的钉子声交织在一起，清脆悦耳，成了清晨靠山村最动听的旋律，惊得山林里的小鸟也跟着叽叽喳喳地唱了起来。

“咱们先分工，效率能更高些。”陈炎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粉笔，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分别代表不同的区域，“男人们辛苦下，负责安装门窗、玻璃和刷黑板漆，这活儿需要力气和技术；女人们就负责挂窗帘、打扫教室卫生，还要把图书角的书架摆好，细致活儿交给你们我们放心；孩子们就跟着素素老师，用彩纸、蜡笔装饰墙面和窗户，发挥你们的想象力，把教室变成童话世界，大家看怎么样？”“没问题！”大家齐声应和，声音响亮得震得旁边的树叶都微微颤动，说完就立刻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原本安静的工地瞬间变得热火朝天。

安装门窗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张师傅站在一架老旧的木梯上，梯子腿用布条缠着防滑，他手里拿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锤子，小心翼翼地把门框固定在墙上，每敲一下都要停下来眯着眼观察门框是否垂直，生怕有一丝偏差。“小李，把水平仪递过来！”张师傅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小李连忙从工具包里掏出水平仪递上去，张师傅把水平仪稳稳靠在门框上，眼睛紧紧盯着里面的气泡，看到气泡正好停在中间，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很正，这样装出来的门开关才顺畅。”山叔则带着几个小伙子刷黑板漆，他们先把黑板框架用细砂纸打磨干净，去除上面的毛刺和灰尘，然后用干净的抹布擦了一遍又一遍。山叔拿起一把新刷子，蘸着黑漆在桶边轻轻刮了刮多余的漆料，然后均匀地涂抹在黑板上，黑漆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仿佛一块巨大的黑曜石。“这黑漆质量真好，刷上去又亮又均匀，干了以后写粉笔字肯定不打滑。”山叔一边刷，一边忍不住赞叹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女人们的工作也热火朝天，丝毫不比男人们逊色。李奶奶和几个年长的妇女负责挂窗帘，她们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软尺，先仔细量好窗户的高度和宽度，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尺寸，生怕记错了。然后她们坐在小马扎上，用针线把浅蓝色的窗帘布缝制成合适的尺寸，针线在布面上穿梭，留下整齐的针脚。缝好后，山叔帮忙把窗帘杆固定在窗户上方，李奶奶则小心翼翼地把窗帘挂上去，浅蓝色的窗帘布垂下来，随风轻轻飘动，整个教室都显得明亮而清爽。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子。赵水宁则带着年轻妇女们打扫教室卫生，她们端着装满温水的盆，拿着干净的抹布，把地面、墙面擦得干干净净，连墙角的蜘蛛网都用长竹竿绑着抹布清理掉了。“咱们要把教室打扫得一尘不染，让孩子们走进来就觉得舒心，在干净的环境里读书才能更专心。”赵水宁一边擦桌子，一边对旁边的妇女们说道，她的额头上渗着汗珠，却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孩子们的“战场”则在墙面和窗户上，这里成了充满童趣的乐园。陈素素从布包里掏出几根彩色粉笔，先在墙上画了一些简单的轮廓，有圆圆的太阳、弯弯的月亮、闪烁的星星，还有盛开的花朵和飞翔的小鸟，线条流畅而温柔。然后她给每个孩子分配了任务，把彩纸、蜡笔分发给大家，叮嘱道：“大家可以发挥想象，把自己喜欢的图案画上去或者剪下来贴上，不用怕画得不好，只要是你们用心做的，就是最漂亮的。”小红负责画教室后墙的“家乡图”，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那是她昨晚在家画好的草图。她先用铅笔在墙上轻轻勾勒出靠山村的轮廓，有连绵起伏的青山、清澈见底的小河，还有错落有致的农舍，甚至连村口的老槐树都画了进去。然后她拿起彩笔，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上色，先用深绿色涂大山，再用浅绿色画树木，接着用蓝色涂小河，最后用红色涂农舍的屋顶。“我要把山画成绿色的，小河画成蓝色的，农舍画成红色的，这样才好看，就像咱们村春天的样子。”小红一边上色，一边自言自语，小眉头微微蹙起，专注的样子像个小画家。

妙儿则和几个小伙伴一起装饰窗户，她们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蜡笔，在玻璃上画起了各种各样的图案。妙儿最喜欢向日葵，她决定把每扇窗户上都画上向日葵。她先用黄色的蜡笔画出圆圆的花盘，花盘上还仔细地画了许多小格子代表葵花籽，然后用绿色的蜡笔画出锯齿状的叶子，最后用棕色的蜡笔画出笔直的花茎，花茎上还画了几片小小的嫩叶。一朵栩栩如生的向日葵很快就出现在窗户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迎着阳光绽放。“妙儿画得真好，像真的一样，我好像都闻到向日葵的香味了！”旁边的小伙伴小芳忍不住赞叹道，眼睛里满是羡慕。妙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继续埋头画下一朵向日葵，手里的蜡笔在玻璃上滑动，留下鲜艳的色彩。

石头也不甘示弱，他拿着一盒新买的蜡笔，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画起了自己心中的学校。虽然他的小手还不太灵活，画技也不算精湛，线条有些歪歪扭扭，颜色涂得也有些出界，但画中的学校却充满了童真和可爱：教学楼是彩色的，屋顶是红色的，墙壁是蓝色的，窗户是黄色的；操场上有高高的滑梯和大大的秋千，还有几个小朋友在跑步、跳绳；天空中有太阳、白云和飞翔的小鸟。陈炎忙完手里的活，走过来蹲在石头身边，看着他的画，忍不住笑着说：“石头画得真漂亮，这学校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等学校完全建好，咱们就把滑梯和秋千装起来，让大家都能在这里玩，好不好？”石头听了，立刻停下手里的蜡笔，抬起头看着陈炎，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他用力点点头，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那我要每天都来学校玩，还要邀请村里所有的小朋友一起玩！”

教室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每个人都沉浸在装饰教室的快乐中，空气中弥漫着彩纸的清香和蜡笔的味道。陈素素在孩子们中间穿梭，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这个孩子的作品，又走到那个孩子身边指导一下。当看到小红画的“家乡图”时，她忍不住蹲下身，指着画中的老槐树赞叹道：“小红画得真像，连老槐树上的鸟巢都画出来了，这就是咱们靠山村最美丽的样子，等画干了，肯定是教室里最亮眼的装饰。”小红抬起头，脸上满是自豪，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把咱们的家乡画下来，让所有来学校的人都知道靠山村有多美，知道这里有青山、小河和老槐树。”其他孩子听了，也纷纷表示要把自己喜欢的家乡景色画下来，教室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