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台风天应急与协作温情（1/2）

陈炎刚结束与林大昆关于省厅专项资金申报细节的电话沟通，手机屏幕突然“叮咚”一声弹出县气象局的紧急台风预警推送，醒目的红色预警图标在屏幕上跳动：“【台风红色预警】预计今晚8时台风‘海燕’将在我市东南沿海登陆，我县将出现持续性强暴雨及8-10级狂风，局部山区阵风可达12级，伴随短时强降水可能引发山洪、滑坡等次生灾害，请各单位立即启动防汛防台风应急预案，组织群众做好安全防护与物资储备。”他心里猛地一紧，指尖飞速划过屏幕，将预警信息转发到“靠山村互助群”，紧接着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深蓝色冲锋衣，拉链“唰”地拉到顶，快步冲出家门。门外，初秋的风已经带着几分狂躁，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沿途的田埂上，农户们早已行动起来——赵老根扛着两根粗壮的竹竿往蔬菜大棚跑，竹竿在肩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李婶踮着脚站在院墙上，费力地将晒满玉米棒子的竹匾往屋里拖，金黄的玉米粒散落了一地；王大爷则牵着两头黄牛往圈舍赶，牛蹄踩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蹄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与草料的清香，却掩不住台风来临前的紧张氛围。

村委会的院门敞开着，木质门板在风中“哐当哐当”摇晃。会议室里灯火通明，传来嘈杂的讨论声，长条桌上摊着村里的地形图和应急物资清单，几位村干部围坐在一起，笔尖在笔记本上飞速滑动，记满了防汛要点。村支书赵建国穿着一件褪色的军绿色外套，正站在黑板前，手里握着白色粉笔圈画重点：“这几处低洼地带是重点防护区，还有村西头那片老树林，得派人去看看有没有枯树需要提前处理。”看到陈炎推门进来，他连忙放下粉笔，粉笔头在黑板槽里弹了一下：“陈炎，你来得正好！台风登陆在即，咱们得分兵把守、责任到人。你负责养牛场和三十亩牧草种植地的防护，那里是咱们村产业振兴的根基，牛舍的屋顶、饲料仓库的门窗，还有刚出苗的牧草，绝不能出半点岔子；我带两委班子去排查村里的八户老旧土坯房，特别是李大爷、张奶奶那些独居老人的住处，必须确保他们安全转移。”陈炎点头应下，目光扫过桌上的应急物资清单——手电筒、沙袋、防水布一应俱全，他拿起墙角的黑板擦，在村委会门口的宣传栏黑板上快速书写预警信息，粉笔划过黑板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台风预警：今晚有暴雨狂风，请勿外出！关好门窗，储备饮用水和食物，危房住户及时联系村委会转移！联系电话：138xxxx5678”。路过的村民纷纷驻足查看，有人掏出手机拍照转发到家族群，有人高声询问：“陈炎，咱们家的老房子要不要紧啊？”陈炎一一耐心解答：“叔，您家那房子去年刚修缮过，问题不大，记得把门窗关好，门口堆点沙袋就行。”待村民们散去，他才匆匆赶往停车场，发动车子时，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已经下午一点半。

驱车赶往养牛场的路上，狂风已经开始间歇性发作，路边的杨树叶子被吹得翻卷起来，像一把把小扇子在风中乱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陈炎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腾出拨通谢振豪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呼啸的风声，夹杂着谢振豪急促的喘息：“阿豪，台风‘海燕’今晚8点准时登陆，风力可能达到10级，局部阵风还要大！你马上组织工人做三件事：第一，给所有六栋牛舍屋顶加铺双层加厚防水布，用8号铁丝每隔半米固定一道，铁丝头要拧死，别刮起来伤人；第二，把饲料仓库的四扇铝合金窗用五厘米厚的木板钉死，每扇窗至少钉八颗钉子，门口堆上五十个沙袋，形成三十厘米高的防水坝；第三，检查四台抽水机的机油、电路和油管，每台都灌满柴油待命，仓库角落和牛舍排水沟旁各放一台，一旦出现积水立刻启动排水。”谢振豪在电话那头连声应道：“收到炎哥！我刚把工人们分成三组，每组四人，一组由老王带队加固牛舍，一组跟着我整理仓库，一组负责检修设备，保证按你说的标准落实！”陈炎叮嘱道：“让大家系好安全绳，尤其是上屋顶的，脚下踩稳了，别在高处逗留太久，每半小时轮换一次。仓库里的饲料台账记得收进铁皮柜锁好，别被雨水泡了。”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车窗外，雨丝已经开始斜斜地飘洒下来，打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十五分钟后，陈炎抵达养牛场。车子刚停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工人们的吆喝声，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工人们都穿着深蓝色的雨衣雨裤，裤脚卷起，露出沾着泥浆的小腿，在狂风中身影交错却井然有序。老王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此刻正站在牛舍屋顶的脚手架上，腰间系着安全绳，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丝钳，费力地将防水布边缘固定在檩条上，每拧一下铁丝，脸上的肌肉都跟着紧绷，脚下的木板随着风势微微晃动，看得人揪心；年轻工人小李和小张扛着沉甸甸的沙袋，沙袋上的泥土蹭得他们雨衣上到处都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饲料仓库门口堆砌，沙袋堆已经快到膝盖高，形成一道整齐的防线；还有两位工人蹲在墙角，正给抽水机加注柴油，油桶倾斜时溅出的油滴在地面上，很快被雨水冲刷成一道道深色的痕迹。陈炎踩着没过脚踝的积水走进牧草加工车间，车间里的铡草机、粉碎机已经被蓝色的防水罩严严实实地覆盖，他伸手摸了摸配电箱外包裹的三层塑料布，确认缠绕紧密没有一丝缝隙：“老王，设备都盖严实了吗？加工好的饲料和种子呢？”正在往下爬的老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雨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淌：“放心吧炎哥，三台设备都罩了两层防水罩，配电箱用塑料布缠了三圈，还用胶带封了边。加工好的饲料昨天就搬到仓库二楼了，垫了三十厘米高的木架，底下还铺了塑料膜，就算进水也淹不到。牧草种子放在铁皮柜里锁着呢，钥匙我随身带着。”陈炎点点头，目光扫过墙上张贴的安全操作规程，又叮嘱道：“让大家轮流到休息室休息十分钟，我带了几箱矿泉水和面包在车里，去拿出来分给大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处理完养牛场的紧急防护，陈炎顾不上喝口水，又驱车赶往村东头的牧草种植地。车子还没停稳，远远就看到地里一片热闹的忙碌景象——不仅种植牧草的五户农户在忙活，不少没种牧草的村民也自发带着工具赶来帮忙。李建国穿着一件灰色的旧夹克，正带着上初中的儿子李阳一起拉塑料布，父子俩一人拽着塑料布的一头，踩着泥泞的田埂一步步往前挪，塑料布在风中被吹得鼓鼓的，像一面即将起航的风帆；王婶则带着村里的几位妇女蹲在地里，手里握着铁锹，小心翼翼地往塑料布边缘培土压实，她们的裤脚沾满了泥浆，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在意；赵老根的孙子赵小宇虽然只有十岁，也拿着一把小锄头帮忙疏通排水沟，小小的身影在田间穿梭。赵老根看到陈炎过来，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汗水混着雨水顺着下巴滴下来：“陈炎，你可来了。多亏了大家伙儿主动来搭把手，不然就我们几户人家，这么三十亩牧草，天黑也盖不完。”陈炎蹲下身子，用手按压了一下塑料布，感受着下方土壤的紧实度：“赵叔，塑料布边缘得用土压实，每隔一米再压一块石头，这样才能防住大风。另外，地里的排水沟要疏通到五十厘米深，确保雨水能及时排到旁边的主渠道，别淹了刚出苗的嫩苗。”说着，他从车里拿出自己的铁锹，加入培土队伍。村民们见状干劲更足，有的回家搬石头，有的加快了疏通排水沟的速度，大家一边忙活一边聊着天，原本紧张的氛围变得热闹而有序，风雨中的田野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笑声。

下午四点多，台风来临前的狂风愈发猛烈，天空像是被打翻的墨汁桶染过一般，从天边黑到了眼前，雨点砸在车玻璃上“啪啪”作响，密集得像一张无形的网。陈炎将雨刮器开到最快档位，左右摇摆的橡胶条在玻璃上留下模糊的水痕，前方路况依然难以看清，只能凭着路边的电线杆和树木辨认方向。车子行驶得异常缓慢，沿途的树枝被狂风刮得弯下腰，像是在向台风屈服，个别路段已经出现碗口粗的断枝挡路，陈炎不得不一次次停车，冒着风雨下车清理。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艰难行驶，终于抵达镇上的超市。超市里早已人头攒动，货架被抢购得一片狼藉，方便面、面包、矿泉水等应急食品所剩无几。陈炎在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抢到四箱矿泉水、两箱全麦面包和三箱红烧牛肉面，又在柜台前拿了二十节五号电池和十把手电筒，堆在购物车里满满当当，几乎看不到前方的路。结完账，他推着购物车刚走到超市门口，突然想起村里地势低洼的几户人家可能会出现内涝，又转身开车绕到农资店。农资店老板正忙着收拾货物，看到陈炎进来，连忙招呼：“小伙子，这台风天还采购啊？要些什么？”陈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板，给我来十把尖头铁锹和二十个加厚帆布沙袋。”老板麻利地打包好货物，帮忙把沙袋扛到后备箱：“小伙子，看你买的这些，是给村里准备的吧？你们村的干部真负责，这么大的雨还想着乡亲们。”陈炎笑着道谢：“应该的，乡亲们的安全最重要。”返程时，雨势已经演变成瓢泼大雨，车窗外的世界完全模糊成一片水幕，陈炎只能紧握方向盘，凭着记忆和路边的标识缓缓驶向村子，每前进一米都格外艰难。

返回村里的路上，陈炎的手机突然在中控台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陈素素”的名字，他连忙腾出一只手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陈素素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还夹杂着呼啸的风声：“陈大哥，不好了！希望小学的四间教室窗户玻璃被狂风刮破了，雨水顺着窗户缝往教室里灌，课桌和地面都被淋湿了，图书角的书也泡了好几本，怎么办啊？”陈炎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加大力度，指节泛出白色：“素素你别慌，深呼吸！你先组织在校的老师和高年级学生，把教室里的课桌椅、图书角的书籍搬到教室后排的高台上，用教室里备用的大块塑料布把窗户缺口堵上，用胶带粘牢，尽量减少损失。我现在距离学校还有五分钟路程，马上就到！”挂了电话，他打开双闪警示灯，在雨幕中小心翼翼地加速前行，心里默默祈祷学校的损失能降到最低，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沿途看到几位村民正冒着风雨加固自家的院门，看到陈炎的车经过，还不忘挥手示意他慢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