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桌叶柔,侃晕校长!(1/2)

听着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陈炎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舒畅。这声音不像深圳写字楼里冰冷的键盘敲击声——那些声音密集得像暴雨砸在铁皮上,敲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也不像赌场里嘈杂的吆喝声——混合着骰子碰撞的脆响、钞票清点的哗啦声和赌徒输钱后的咒骂声,污浊得让人窒息。此刻校园里的读书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与朝气,像山间的清泉一样涤荡着他布满尘埃的心灵。

在这里,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单纯也最轻松的六年。初中和高中虽共用一个校园,却是两栋独立的红砖教学楼,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夏天绿意盎然,叶片层层叠叠,风一吹就像绿色的波浪;冬天叶子落尽,露出斑驳的砖红色,砖缝里还留着干枯的藤蔓,像老人脸上的皱纹。两栋楼中间隔着一个种满梧桐树的小院,院子中央有个水泥乒乓球台,台面裂了好几道缝,用红漆简单修补过。课间总能看到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在树下跳皮筋、打弹珠,梧桐叶落在水泥地上,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飘到教室的窗台上。

陈炎站在教学楼门口,贪婪地吸了口气。清晨的空气里弥漫着多种味道:花坛里月季花刚开,粉的、红的花瓣上沾着露珠,散发出清甜的花香;操场边的青草被露水打湿,透着青涩的草香;不远处的教职工宿舍区,飘来阵阵米粥和咸菜的香气——那是食堂大师傅在做早饭,铁锅碰撞的叮当声隐约可闻。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是属于家乡清晨独有的气息,让陈炎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母亲早上给的五毛钱零花钱,够买两个馒头。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校园里,给红砖教学楼镀上了一层金边。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打碎的金子。操场上,几个早到的体育生正在跑步,他们穿着蓝色运动服,脚步声“咚咚”地响,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教练拿着哨子站在跑道边,时不时吹一声,大喊:“快点!跑起来!还有两圈!”体育生们的喘息声、脚步声和教练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活力。

沿着斑驳的水泥楼梯上到二楼,楼梯扶手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包浆温润,那是几十年学生摸出来的痕迹。墙壁上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红色标语,有些地方的纸已经泛黄卷起,露出后面的黄泥墙。走廊里飘着粉笔灰和旧书本混合的味道,还能听到各个教室传来的不同声音:一楼初一的学生在大声朗读英语单词,“good morning teacher!”的声音稚嫩又整齐;隔壁班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拍着黑板讲题,“这道题的辅助线要这么画!”声音洪亮得能穿透墙壁;斜对面的物理实验室里,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清脆声。

走到熟悉的高二(3)班门口,陈炎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校服领口。这校服是去年买的,现在穿已经有些短了,袖口都磨出了毛边,裤脚也踩在了鞋底。他的个子在这一年窜得很快,从一米七长到了快一米八,母亲说等秋收卖了粮食再给他买新的。他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不大不小:“报告。”

正在讲台上领读课文的是年过半百的语文老师周建国,学生们都私下叫他“周老头”,但没人敢当面这么喊。他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用发蜡固定着,苍蝇落在上面都得打滑。他戴着一副铜框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透着温和却不失严厉的光,看人时总喜欢微微眯起眼,像是在琢磨什么。周老师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块老旧的上海牌机械表,表盘已经有些模糊,表链也磨得发亮,他讲课的时候喜欢时不时看一眼表,生怕拖堂。

周老师是陈炎前世最敬重的老师。他不仅课讲得好,能把枯燥的古文讲得活灵活现,还格外照顾家境贫困的学生。陈炎记得前世自己没钱买复习资料,周老师偷偷把自己儿子用过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送给了他,书里还夹着五十块钱,纸条上写着“买点营养品补补”。那五十块钱,陈炎用了一个月,每天中午买一个肉包子改善伙食。

听到声音,周老师抬眼一看是陈炎,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这个一向早到的尖子生居然会迟到。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温和:“进来吧,回座位坐好。”说完便继续领着学生朗读《岳阳楼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浓厚的书卷气,让陈炎想起了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古的场景。

陈炎轻手轻脚地走进教室,尽量不发出声音。教室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有好奇,有惊讶,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毕竟他这个“全级前十”很少迟到。坐在第一排的学习委员刘芳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满是疑惑;斜前方的胡大伟则撇了撇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教室里的桌椅是木制的,桌面坑坑洼洼,有些同学在上面刻了字或画了画:有的刻着“爱你一万年”,有的画着简单的小人打架,还有的写着“周老头真烦”。黑板是墨绿色的,右上角用白色粉笔写着“距离高考还有412天”,字迹工整有力,是班长每天早上更新的。黑板下方的粉笔槽里堆满了粉笔头,还有几根断了的粉笔。

由于现在的身高已经快接近1.8米,即使学习成绩好,陈炎还是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教室的情况,却也容易被老师忽略。他的座位靠窗,窗外就是那棵梧桐树,树枝伸到了窗台上,夏天能挡住阳光,冬天则能看到光秃秃的枝桠。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桌角熟悉的语文课本和笔记本放在桌面上。指尖触到粗糙的课本封面,心里泛起一阵感慨——这课本他前世用过,扉页上还写着歪歪扭扭的“陈炎”两个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是他刚上高一时画的。桌洞里塞着几本练习册,有数学的、英语的,还有一本翻得卷边的《古文观止》,以及一个掉漆的铁皮文具盒。他打开文具盒,里面装着三支铅笔、一块裂了缝的橡皮和一把尺子,铅笔都削得尖尖的,是他昨天晚上用小刀削的。

坐定后,陈炎侧头看向身边的同桌叶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叶柔正低着头,鼻尖几乎要碰到练习册,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滑到了鼻梁上,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来,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她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发尾有些毛躁,像“西瓜太郎”一样傻气,村里的小孩见了都叫她“假小子”。发间还别着一个简单的塑料发卡,是粉色的,已经有些褪色,边缘还裂了个小口,这是她去年生日时母亲给她买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有些松垮,袖口挽了两圈,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腕上没有任何饰品。

虽然此刻的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女人味,但陈炎清楚地记得,高三考完后放松下来的叶柔换了个造型——摘掉黑框眼镜,换成了隐形眼镜,露出了那双像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留起了及腰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扎着,乌黑亮丽;穿上了碎花连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身材窈窕。那时候的她,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让全校男生都后悔得直拍大腿,纷纷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叶柔这么漂亮”,还有几个大胆的男生跑去跟她表白,都被她羞涩地拒绝了。

陈炎还想起前世叶柔的结局:她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县里当了一名老师,嫁给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公务员,生活平淡却幸福。那时候的他,已经在深圳混得一塌糊涂,同学聚会时看到叶柔,心里满是感慨——如果当初能勇敢一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不过现在,他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坐定后,陈炎侧头看向身边的同桌叶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叶柔正低着头,鼻尖几乎要碰到练习册,大大的黑框眼镜滑到了鼻梁上,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来。她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发尾有些毛躁,像“西瓜太郎”一样傻气,发间还别着一个简单的塑料发卡,是粉色的,已经有些褪色。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挽了两圈,露出纤细的手腕。虽然此刻的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女人味,但陈炎清楚地记得,高三考完后放松下来的叶柔换了个造型——摘掉黑框眼镜,换成了隐形眼镜,留起了及腰的长发,穿上了碎花连衣裙,那绝美的模样让全校男生都后悔得直拍大腿,纷纷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叶柔这么漂亮”,还有几个大胆的男生跑去跟她表白,都被她羞涩地拒绝了。

“你,今天怎么会迟到了?”

叶柔似乎察觉到陈炎的目光,终于抬起头,声音细若蚊蚋地问道。她的眼睛很大,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呆滞——那是常年埋首书本、不谙世事的单纯。由于很少和男生说话,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透着粉色。她的手指紧张地绞着练习册的边角,把纸都捏皱了,练习册的封面是蓝色的,上面印着“语文练习册”几个大字。

陈炎看着她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前世的他,和叶柔同桌两年,两人说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都是关于学习的问题。那时候的他,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同桌的可爱之处。现在重生回来,经历了深圳的人情冷暖,他才发现,这种单纯的羞涩是多么难得。

陈炎看着她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故意逗她:“我说想你想的睡不着才迟到的,你信吗?”他说这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眼神却认真地看着叶柔的眼睛。他想看看,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反应。

这话一出,叶柔的脸瞬间红得像火烧,连耳根都透着粉色。她慌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飞快地颤动着,像受惊的蝴蝶。手里的钢笔都差点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笔尖在地上磕了一下,墨水溅了出来,在水泥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她慌乱地去捡钢笔,手指却碰到了陈炎的鞋子——陈炎穿的是一双解放鞋,鞋面已经有些发白,鞋底也磨平了。她像触电一样缩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居然在男生面前这么失态。

前世的陈炎也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和叶柔同桌两年,两人说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现在突然冒出这样的调侃,把小姑娘吓得不轻。陈炎见她吓成这样,心里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觉得有趣——这个年代的小姑娘,真是太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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