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亲自上药(2/2)
伤口暴露出来,虽然已经止了血,但那道深色的、皮肉翻卷的痕迹,在烛光下依旧显得触目惊心。萧绝的呼吸猛地一窒,心口像是又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打开白玉药瓶,一股清冽的药香弥漫开来。他用指尖蘸了些许莹白的药膏,动作极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道伤口涂抹过去。
他的手指因为常年握剑批阅奏折,带着薄茧,算不上柔软。此刻因为紧张和生疏,动作更是僵硬得可以。那药膏涂得并不均匀,有些地方厚,有些地方薄,甚至有点歪歪扭扭。他生怕弄疼了她,力道轻得像是羽毛拂过,与其说是涂药,不如说是在……描摹?
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手臂完好的肌肤,那冰凉细腻的触感,让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手指几不可见地蜷缩了一下。
他从未做过如此细致……或者说,如此亲近的活计。就连给自己上药,也都是草草了事。此刻对着这道因他而起的伤口,他却拿出了比处理军国大事还要专注和……忐忑的心情。
“嗯……”或许是药膏的清凉刺激,或许是伤口被触碰的微痛,榻上的沈知意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萧绝涂药的动作猛地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连呼吸都屏住了。
沈知意缓缓睁开眼,眼神先是茫然,待看清坐在榻边、手里还拿着药瓶、姿势古怪的萧绝时,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自己重新被涂抹了药膏、尚未包扎的手臂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和……受宠若惊?
“王……王爷?”她声音虚弱,带着刚醒的沙哑,“您……您怎么……”
萧绝像是被她的声音惊醒,猛地收回手,将药瓶攥紧在手心,脸上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冷硬表情,只是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他别开眼,语气硬邦邦地,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
“太医用的药太次。这个……效果好点。”
沈知意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再看看自己手臂上那涂得实在算不上美观的药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她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小声说:“谢谢王爷……劳烦您了……”
萧绝没应声,只是重新拿起干净的细布,动作依旧有些笨拙,却比刚才熟练了些,开始为她重新包扎伤口。这一次,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点,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帐内烛火安静地燃烧着,映照着一坐一卧的两人。一个笨拙地包扎,一个安静地承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气氛。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寂静的夜里,悄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