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两州团练使(1/2)

送走了心怀鬼胎的东江军一行人,潘浒便将此事抛诸脑后。陈继盛等人有何算计,他暂时懒得理会,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他的心神——为即将到来的觉华岛之行,做最后的战前准备。他心里清楚,无论事前推演多么周密,装备多么精良,真正的战场始终充满了不确定性,这让他心底深处,难免存着一丝难以完全消除的“没谱”。他需要亲眼再看看自己的底牌,触摸一下实实在在的力量,才能将这份不安稳稳压下。

“走,去港口,看看水营。”潘浒对身边的高顺说道。这位日益沉稳的将领,如今在潘庄的军事体系内,俨然扮演着总参谋长的角色,负责日常训练、作战计划拟定与协调。

一行人到潘家港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被称作“炮台山”的土丘。它海拔不过五十米左右,但因扼守港口咽喉,地位至关重要。整个山体已被改造成一个坚固的防御节点,以钢筋混凝土构筑了环形的核心工事群,其核心是一东一西两座半开放式的炮巢。

潘浒拾级而上,驻守在此的水营官兵见到他,纷纷立正敬礼,口中高呼:“老爷好!”声音洪亮,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敬。

水营官兵的装束与陆营大同小异,头戴原野灰色钢盔,身着厚实的曳撒式毛呢军大衣,腰扎牛皮腰带,上面挂着牛皮子弹盒,身负标准的y型携行带,脚蹬黑色牛皮军靴。他们手中紧握着五年式6.5毫米卡宾枪或四年式11毫米单发步枪,一个个挺胸抬头,目光炯炯有神,身姿挺拔如松,在这寒冷的海风中,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潘浒一边抬手回礼,一边将目光投向炮巢内部。除了原先部署的两门25倍径的五三式陆战炮,此刻又新增了两门散发着幽冷蓝灰色光泽的更长身管火炮——这正是他花费能量点新兑换的 “五年式40倍径53毫米海炮”。

此炮以另一个时空中,汉斯国格鲁森兵工厂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研制的格鲁森53毫米l\/39舰用速射炮为蓝本,经由“星河”优化而来,成为一款性能卓越的岸防利器。它采用了先进的液压驻退装置和管退式炮架,炮管更是应用了身管自紧和内膛镀铬技术,极大地提升了寿命和精度。可发射高爆榴弹、榴霰弹乃至穿甲爆破弹,炮口初速最高可达每秒650米,最大射速每分钟30发,有效射程覆盖3000米。

汉斯国一次测试中,53毫米l\/39速射炮在500米距离上发射普通榴弹,轻易击穿了一艘鱼雷艇厚度为6.8毫米的钢制艇壳后,又连续穿透了三个水密舱,甚至连固定水密舱的角钢也被一并撕裂。以此等威力,对付这个时代普遍采用木质船壳的风帆战舰,无论是灵活的快船还是庞大的战列舰,其厚实的橡木船壳在它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可谓犀利无匹,足以在有效射程内形成绝对的压制水域。

除了这两门岸防主炮,码头各处还巧妙地构筑了多个钢筋混凝土环形机枪工事,里面部署的是一门四年式多管手动机枪。尽管外形古朴,但经过系统优化,其手动击发机构和供弹具的可靠性已远超原版,那14.7毫米口径的枪弹,无论是用于岸防扫射试图靠近的敌方小艇,还是抵御登陆敌军,都能爆发出令人胆寒的毁灭力量。

登上炮台顶端,潘浒驻足俯瞰整个港口区。已建成投入使用的一号码头,原先简陋的石木栈桥已被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取代,条石与水泥筑成的防浪堤如同臂膀,将风浪挡在港外。码头上异常繁忙,来自各方的商船在此停靠,大量劳力如同工蚁,忙碌地将船上的货物卸下,又或是将堆积如山的货箱装上那些潘庄特有的四轮大马车,运往远处的货栈或直接发往各地货主。他回归时存放现代物资的那片库房区域,此刻已被划为军事禁区,外围拉起了足有一人高的带刺铁丝网,哨兵巡逻,戒备森严。

不远处,是正在施工的二号码头,那里将是未来水营的专属驻泊地,目前正处于打基础阶段。潘浒的规划里,那里未来还要架设龙门吊等重型设备,甚至要修建能够容纳和维护他构思中那支“铁甲舰队”的大型船坞和配套设施。不过那是后话,眼下,水营的实力已足以支撑他的计划。拥有“定”、“镇”两艘巡洋舰,以及“镇辽”、“镇东”两艘经过强化改装的大帆船,潘浒有自信,至少在渤海这片水域,他的水营已然绝对无敌。这为他跨海驰援觉华岛的计划,提供了最根本的保障。

巡视完港口和水营,心中稍安的潘浒刚回到潘庄的办事房,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便有亲兵来报,莫师爷来访。潘浒心念一动,亲自迎出门外。

一番寒暄,引入室内落座后,莫师爷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圆滑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双手递上:“潘老爷,幸不辱命啊!”

潘浒接过,展开一看,是一份加盖了兵部大印的正式任命文书。前面是骈四俪六、辞藻华丽的官样文章,他目光一扫而过,直接锁定在最关键的那几句实质性内容上。核心意思,用几百年后的话来说,浓缩成一句就是:“兹任命登莱绅民代表潘浒为登、莱二州团练使”。

这份官职的全称颇为冗长——“都登州、莱州防寇备倭团练诸事务大使”,按照官场惯例,可套用“都登莱团练使”之称,简称为 “登莱团练使” 。无论名称如何,潘老爷如今算是名副其实,有了朝廷认可的正式身份。

“此任命书是去岁十一月所下,”莫师爷指了指文书末尾的日期,解释道,“在京城有司衙门里耽搁了些时日,直到前几日才送达巡抚官署。我怕夜长梦多,便立刻给潘老爷送了过来。”

潘浒拱手称谢,随即指着文书,略带疑惑地问:“莫师爷,潘某此前运作,只求一登州团练使之职便可,为何这任命书上,却变成了登、莱二州?其中可有什么特别用意?”

莫师爷闻言哈哈一笑,仿佛潘浒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潘老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二州团练,这权限范围可比一州之地大了一倍不止!日后,潘老爷您无论是在登州编练一营,在莱州再编练一营,还是另行编组水营,皆在此职权范围之内,名正言顺。即便是新任巡抚李抚台,对此怕也是说不出什么来。”

潘浒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暗道:“我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

他自然不会嫌弃自己麾下兵马多,但这前提是得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支撑。眼下,仅仅是维持一个登州团练的规模,那每日里人吃马嚼、装备维护、弹药消耗,就已经让他感到捉襟见肘。再添上一个莱州团练,他不得“当裤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有了这块牌子,操作空间确实大了许多,至于具体招多少兵,练多少营,还不是他自己根据钱包厚度量力而行?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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