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杀杀（1/2）

东街口，往日清晨应有的市井喧嚣被一种剑拔弩张的死寂取代。两队人马泾渭分明地扼守着街道两端，一队身着赵家的深蓝服饰，另一队则是王家的灰衣。为首的，正是赵家那两名炼体七重的执事，赵乾与赵坤，以及王家的一位同样气息不弱的炼体七重头目，王莽。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一夜之间，派出去搜捕的小队接连失去联系，最后传回消息的便是刚才西边那一声短促的惨叫。

“妈的，那小子到底什么来路？不是说他只有炼体三重吗？”王莽啐了一口，握紧了手中的鬼头刀，刀背上九个铜环寂然无声，显然主人心情极度紧张。

赵乾眼神阴鸷：“百宝楼的刘掌柜被废了修为，护卫全灭。现场干净利落，不像炼体三重能干出来的。我们可能都看走眼了。”

“看走眼？再走眼能强到哪去？难道他还能是聚气境不成？”赵坤哼了一声，但眼神里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规律的脚步声，从街道中央传来。

嗒…嗒…嗒…

不紧不慢，清晰得令人心头发毛。

所有护卫瞬间绷紧了神经，刀剑出鞘，齐刷刷指向声音来源。

晨雾微茫中，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少年身影，缓缓浮现。

他低着头，脸孔半掩在阴影和布巾下，手中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钢刀。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是他！秦夜！

他竟然敢主动出现！而且是从他们刚刚失去联系的那个方向而来！

“秦夜！你竟敢自投罗网！”赵乾厉声喝道，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束手就擒，还可留你全尸！”

秦夜终于抬起头。布巾滑落少许，露出一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睛，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两队人马，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

“赵家，王家。”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们的人，太吵了。”

“狂妄！”王莽怒吼一声，炼体七重的气息爆发，鬼头刀一振，九环叮当作响，带着凌厉的劲风，率先扑上！“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刀光如匹练，直劈秦夜面门！这一刀，足以开碑裂石！

赵乾赵坤对视一眼，也同时发动！一左一右，剑光与掌风呼啸而至，封死了秦夜所有退路！

三大炼体七重高手合击！声势骇人！后面的护卫们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已经看到那灰衣少年被撕成碎片的场景。

面对这绝杀之局，秦夜终于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万化归一诀》轰然运转！炼体六重巅峰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但其中蕴含的磅礴气血和那股霸道绝伦的意蕴，却让冲来的三人脸色骤变！

这绝不是炼体六重该有的气势！

秦夜手中的钢刀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嗡鸣，覆盖上一层淡淡的暗金流光！他身体微侧，以毫厘之差避开王莽力劈华山的鬼头刀，刀尖擦着他的鼻尖落下！

同时，他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并非格挡，而是五指成爪，暗金色流光凝聚指尖，精准无比地扣向赵乾刺来的长剑剑脊！

右手钢刀则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发先至，迎向赵坤拍来的铁掌！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叮！

咔嚓！

噗！

三种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炸响！

赵乾只觉得剑身上传来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和一股灼热气息，长剑竟被对方徒手硬生生抓握偏移！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他满脸骇然，徒手撼利刃？！

赵坤更是惨叫一声，他灌注全力的一掌，仿佛拍在了一座烧红的玄铁山上！对方刀身上传来的那股霸道力量瞬间摧垮了他的掌力，刀锋掠过，三根手指齐根而断！鲜血喷溅！

而正面主攻的王莽，一刀劈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中门大开！

秦夜扣住赵乾长剑的左手猛地一拽，将其身体带得一个踉跄，恰好挡住了赵坤可能的后续攻击路线。而他右手的钢刀，在劈断赵坤手指后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回旋之力，自下而上，如同一道逆升的冷月，削向王莽的咽喉！

快！狠！准！

王莽亡魂大冒，拼命后仰！

嗤啦！

刀锋掠过！虽未切中咽喉，却将他胸前衣袍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一个照面！

三大炼体七重高手，一伤，一残，一险些毙命！

所有护卫都惊呆了，如同被冰水浇头，彻骨生寒！

这…这是什么怪物？！

秦夜身影落地，微微喘息。同时硬撼三人，对他消耗也不小。但他眼神中的冰冷杀意却愈发炽盛。

“杀了他！一起上！杀了他！”赵乾捂着流血的手腕，声音尖厉，带着恐惧。

剩余的二十多名护卫如梦初醒，发一声喊，硬着头皮蜂拥而上！刀剑并举，乱刀砍来！

秦夜深吸一口气，身形再次动了起来！

他不再硬拼，而是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钢刀化作死神的镰刀，每一次闪烁，每一次出刀，都必然带起一蓬鲜血和一声惨叫！

他的身法诡异莫测，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攻击，而他的刀，却总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地找到敌人的要害！

咽喉、心口、太阳穴…

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刀都只为杀戮而存在！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倒地声不绝于耳！

鲜血染红了青石板的街道，断肢残骸四处散落，如同修罗屠场！

赵乾、赵坤、王莽三人强忍伤痛，试图再次围攻，却发现根本跟不上秦夜的速度和节奏！他就像一道灰色的旋风，在人群中卷起血雨腥风，所过之处，无人是一合之敌！

炼体六重巅峰的修为，配合《万化归一诀》的霸道和前世至尊的战斗经验，对付这些普遍只有炼体四五重的护卫，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远处，隐藏在屋檐阴影后的穆家福伯等人，看得手心全是冷汗，心脏狂跳。

“福…福伯…我们还要帮忙吗？”一个穆家护卫声音干涩地问道。这哪里需要他们帮忙？他们上去，恐怕也是送菜！

福伯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道：“…静观其变…此子…太可怕了…”

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

喊杀声和惨叫声渐渐停歇。

街道中央，还能站着的，只剩下那个浑身浴血、持刀而立的灰色身影。

他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足足二三十具！鲜血汇聚成小溪，潺潺流淌。

赵乾、赵坤、王莽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浑身是伤，气喘吁吁，看着秦夜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带来的护卫，已经全军覆没！

秦夜缓缓转过身，钢刀上的血液滴落在地，发出嗒嗒的轻响。他一步步走向最后三人。

那脚步声，如同丧钟，敲响在三人心中。

“秦…秦夜…饶了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赵乾颤声求饶，再无之前的嚣张。

“赵家…王家…不会放过你的…”王莽色厉内荏地吼道。

秦夜脚步未停，声音平淡却令人毛骨悚然：“我知道。所以，我会去找他们。”

话音落下，他身形猛地加速，化作一道血色残影！

“跟他拼了！”三人绝望地爆发最后的力量，做困兽之斗！

刀光、剑影、掌风再次交织！

但仅仅三息之后。

一切归于沉寂。

赵乾眉心插着一把夺来的长剑，瞪大眼睛倒地。

赵坤喉咙被割开，嗬嗬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