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惊天大瓜(2/2)
他想起系统资料里关于赵志敬的记载:“年十三入全真,师从丘处机,性刚愎,善谋略……”十三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刚出家,竟瞒着师门有了妻儿?
尹志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三观都被颠覆了。穿越前他看的狗血剧不少,却从未想过,这种情节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赵志敬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委屈。可你想想,清笃若是只当个普通弟子,将来能有什么出息?等我坐上掌教师兄的位置,就能光明正大地认回他,到时候谁还敢小瞧他?”
“光明正大地认回?”女子冷笑一声,“你当全真教的戒律是摆设吗?当年你为了入教,发誓终身不娶,如今若是被人知道你不仅娶妻生子,连儿子都混进了教里,别说掌教师兄,你这身道袍都得被扒了!”
“所以才要等!”赵志敬的声音又带上了几分急切,拳头在袖中暗暗攥紧,“等我站稳脚跟,等师父们……都不在了,到时候就算有人知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全真七子画像,落在丘处机、马钰等人的面容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如今七子已折损二人,余下五位虽仍坐镇重阳宫,却都已鬓发霜白,常年被旧伤缠身。
就像枝头的残叶,风一吹便摇摇欲坠,再过十年八载,怕是多半要化作黄土下的枯骨。
到那时,这重阳宫的规矩,自然该由他们这些三代弟子说了算——他隐忍二十多年,等的便是这一天。
“我看你是被权力迷了心窍!”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当年若不是你说‘入全真教能光宗耀祖’,我怎会让你丢下我和刚出生的清笃?如今你倒好,为了个首座之位,连儿子都不敢认!”
“嘘——”赵志敬突然压低声音,警惕地看向窗外,“你小声些!想让全宫的人都知道吗?”
他顿了顿,语气放得极柔,几乎是哄劝:“我知道你苦。再等等,就等这阵子风声过了,我就想办法让清笃多来后院走动,你们母子也好说说话。”
女子没再说话,想来是默认了。随后,尹志平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后门被轻轻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书房里,赵志敬重新坐回书案前,拿起那只信鸽,指尖轻轻拂过它的羽毛,眼神复杂。
过了许久,他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借着烛火看了起来。尹志平虽看不清纸上的内容,却隐约猜到,那是之前鹿清笃给他的飞鸽传书。
他悄无声息地滑下榆树,落在地上时,双腿竟有些发软。这一天他可忙坏了,从始至终都没消停过,不过这惊天大瓜还是让他无比兴奋。
难怪赵志敬对鹿清笃那般严苛,却又总在关键时刻护着他;难怪鹿清笃对赵志敬那般忠心,哪怕被骂被罚也毫无怨言。原来,他们是父子。
尹志平忽然想起往事,当年杨过初拜赵志敬门下,鹿清笃仗势欺人,屡屡刁难。
杨过忍无可忍打伤了他,赵志敬当即红了眼,若非师兄弟拦着,怕是当场就要取杨过性命。
后来在古墓派门前,小龙女驱蜂蛰伤赵志敬,鹿清笃也在其中被蛰得满脸包,赵志敬望着儿子狼狈模样,看向小龙女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从前只当是门户之见,如今想来,哪是什么门派恩怨?分明是父亲护犊子的本能。任谁见着亲儿子被欺负,都会如赵志敬这般恨得咬牙切齿。
他对小龙女的嫌恶、对杨过的怨毒,多半都藏着护子心切的偏执,只是这份父爱被权欲裹着,显得格外阴鸷罢了。
尹志平忽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篇分析帖,说赵志敬对小龙女的美貌“免疫”,不像尹志平这般魂不守舍。
当时他只当是剧情需要,如今想来,怕是早在十三岁那年,赵志敬的心就已经被那个女子填满了。
他对男女之事早已看淡,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权力——为了给妻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真是个疯子。”尹志平喃喃自语。为了权力,能隐忍二十多年不认亲儿子,这样的人,得有多可怕?
一个念头突然窜进他的脑海:若是以此为把柄,是否能要挟赵志敬,让他不再追查自己的行踪?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赵志敬是什么人?是能在黑风双煞手下活下来的狠角色,是为了权力能把亲儿子当棋子的人。
这种人一旦被要挟,只会狗急跳墙,他现在还能隐忍做个伪君子,一旦抛开所有顾忌,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把柄,暂时动不得。”尹志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至少,他知道了赵志敬的软肋。就像知道了猛虎的罩门,未必会主动招惹,可真到了生死关头,或许能救命。
他悄无声息地往静思院走去。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沉默的蛇。路过碑林时,他看到那块刻着“全真教规”的石碑,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戒淫邪,戒妄语,戒结党营私……赵志敬占了个遍,却凭着一身狠劲和算计,在全真教混得风生水起。
他想起现实里那些颠倒黑白的嘴脸有的,做了龌龊事偏要装得一身清白,反手给旁人扣罪名。
赵志敬便是如此,日日拿“淫戒”盯着他不放,仿佛自己是全真教的清规标杆。
可谁能想到,他十三岁入教便私藏妻室,这破戒的年头,比自己在这具身体里待的时日还长。这般只许州官放火的做派,倒真是应了那句“贼喊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