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旧物新生5(1/2)

第二卷:星轨重连

第一章:旧物新生

入秋后的第一个赶集日,赵磊推着修车行的旧板车,载着丫蛋去镇上摆摊。板车边缘插着几支开得正盛的向日葵,是丫蛋特意从老槐树下摘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赵大哥,咱们把王大哥的水壶也挂上吧。”丫蛋从布包里掏出那个军用水壶,小心翼翼地挂在车把上,“这样他也能看看镇上的热闹。”

板车刚停在街角,就围来不少人。有人指着向日葵问:“这花长得精神,卖吗?”丫蛋连忙摆手:“不卖,是用来记事儿的。”她指着水壶上的“星”字,还有板车侧面赵磊刻的星轨图案,“这些都是我王大哥留下的,他说星星会指路,花儿会记事儿。”

人群里有个戴老花镜的老人,听到“王大哥”三个字,突然凑过来,指着水壶问:“这水壶……是不是缺了个壶嘴?”赵磊一愣,仔细看了看,果然壶嘴处有个修补的痕迹。“您认识这水壶?”

老人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荷包:“六十年前,我在黑石山当药童,见过一个背伤的汉子,总用这水壶给伤员喂水。他说自己是石洼村的,要找失散的妹妹……”荷包里裹着半块磨损的玉佩,上面刻着个“丫”字,和丫蛋布偶补丁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是王大哥!”丫蛋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是我奶奶给我的玉佩,丢在石洼村了!”她从脖子上解下根红绳,上面系着块新玉佩——是叶秋去年找人仿做的,“您看,我一直戴着呢!”

老人把玉佩放在丫蛋手心,颤巍巍地说:“那汉子最后托我一件事,说要是找到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就把玉佩还给她,告诉她‘哥找到回家的路了’。”

赵磊蹲在地上,用袖子抹了把脸,突然从板车底下拖出个木箱,里面是这些年收集的“念想”:王大哥的镰刀、星石碎片、粗粮饼的包装纸……他把老人的荷包和玉佩放进去,箱子一下子满了,像个沉甸甸的时光宝盒。

林薇带着新画的素描赶来时,正看到这一幕。她把画递给老人,画上是石洼村的山坡,一个背着柴火的青年正往远处望,山坡上开满了野菊花。“这是我想象中王大哥的样子。”她说。

老人摸着画纸,眼眶发红:“像,太像了。他总说等打完仗,就回石洼村种菊花,给妹妹编花环。”

那天下午,他们把玉佩挂回老槐树上,和向日葵、水壶一起随风摇晃。丫蛋在树下画了幅全家福,画面上五个人手牵着手,王大哥的位置留着一束光,旁边写着:“我们找到您的路了,也守住了家。”

深秋的雨水连绵,修车行的暖炉又烧了起来。丫蛋把老人送的玉佩用红绳系好,挂在布偶脖子上,摆在暖炉边。“这样它就不冷了。”她说。

叶秋翻出那本《星象与民俗》,指着其中一页笑:“你们看,书上说‘重阳前后,星轨与地脉相通,故旧之念可感天地’。”他指着窗外的老槐树,“咱们的念想,说不定早就顺着根须,传到黑石山了。”

赵磊正在给新收的向日葵种子装袋,闻言把种子往桌上一倒,哗啦啦的声响像串碎星。“那咱就多埋点种子,”他拿起个小布包,往里面装了把种子,“明年去黑石山,把观星台周围都种上,让王大哥知道,他护着的土地,现在开满了花。”

林薇的画室里,《共生》油画终于定稿。她在画的背景里添了片金色的花田,花田尽头的观星台上,青蓝色的光网与星空相接,光网中隐约能看到五个身影,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样,就没人落下了。”她轻声说,指尖拂过光网的纹路,那里的颜料用了银粉,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永远不会熄灭的星。

重阳节那天,天放了晴。四人提着种子和祭品,往黑石山走去。山路两旁的野菊开得正盛,像铺了条金色的路。观星台的石槽里积着雨水,倒映着北斗七星的影子,赵磊把向日葵种子撒在石槽周围,丫蛋往土里埋了块星石碎片,林薇把画的素描拓片贴在石柱上,叶秋则用清水在石台上画了个完整的星轨。

“王大哥,”丫蛋蹲在石台前,轻声说,“您看,星星在这儿,我们也在这儿。”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村庄的炊烟味,和老槐树下的气息一模一样。观星台的石柱上,拓片被风吹得哗哗响,像是谁在笑着应答。

回去的路上,赵磊突然哼起了那支窑厂的曲子,丫蛋跟着唱,林薇打着拍子,叶秋的脚步踩着节奏——四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顺着山路飘远,落在开满野菊的山坡上,落在观星台的石缝里,落在每个藏着念想的角落。

老槐树的叶子又落了一层,却挡不住枝头的阳光。树下的向日葵种子已经破土,顶着嫩绿的芽,在秋风里轻轻摇晃,像在说:“我们都在,一直都在。”

冬雪消融时,老槐树下的向日葵幼苗已经长到半尺高,豆苗的卷须缠着花杆往上爬,像给嫩茎系了条绿色的围巾。丫蛋每天放学都会来浇水,手里总攥着那块刻着“丫”字的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贴在花苗旁边的泥土上,像是在给它们传递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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